我閃開了,黑大個兒卻避無可避,就被他弄了一後背的髒汙。
他極其嫌棄地把磊子往路邊一扔,像扔一條破麻袋一樣,任憑他的身體,撞在堅硬的地磚上。
“一個大男人,有事就去解決事情,再不濟就去旅行散心,買什麼醉?醉得跟條死狗一樣,丟人!最重要的是,嗎的,等你醒來,一定讓你賠我衣服!”黑大個兒義憤填膺,這是我自打認識他以來,他說話最多的一次。
罵完磊子,還一反常態地白了我一眼:“別再讓我背他了,讓他醉死在路邊!”
說完,突然往旁邊灌木叢裏一躍,兩跳三閃的,巨大的身軀,就像日本忍者一樣,消失不見了。
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我也很無奈呀,回頭,就看到磊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傴僂地坐了起來,腰弓得像是一條基圍蝦,T恤卷上去老高,後腰上白皙的皮膚都露了出來。
已經該穿長袖的季節,他還是一條簡單的短袖T,看著就很冷,不過,他卻似乎沒有感覺,隻是雙手抱著頭,無神地坐著。
至於他為什麼會這樣,不用講,我也大概明白。
走過去,也不管地上髒不髒了,就席地,跟他並肩而坐。
我從包裏拿出紙巾,抽了一張,遞給他:“擦擦吧,怪丟人的。”
磊子超級沒精神,行屍走肉一樣,從我手裏接過紙巾,擦幹淨嘴巴,又……遞還給了我。
尼瑪!
要不是看他現在這麼頹廢,我一定把這紙巾塞他嘴裏去。
“她跟那個男生走了。”沉默了許久,磊子突然低聲說了一句。
“什麼?”我一驚,“你說的那個男生是……高楊?”
他慢慢回過頭來,用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看著我,說:“你一早就知道他們的事情,對不對?你一早就知道,她愛他愛得有多深,對不對?”
我被他質問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初,撮合磊子和沈夢,我也挺忐忑的。現在,看磊子受了這麼重的情傷,我很自責。
可是,沈夢不是那種腦殘的女生,當初,她既然已經對高楊死心了,就不會再跟他在一起。
我的第一反應是,高楊威脅她了?
可是,磊子這個傻孩子,卻隻是沉浸在無盡的情傷和痛苦之中,一心隻想著沈夢選高楊,不選他,對我的問題置若罔聞。
他一直耷拉著眼皮,坐在我旁邊,絮絮叨叨地跟我念叨他有多愛沈夢。
我問他沈夢跟高楊去了哪裏,他就跟沒聽見似的,一直不回答。
後來我急了,直接揪住他的衣領,質問他:“你會不會因為她有前男友這件事,不要她?”
磊子被我的舉動給震驚了,瞪圓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而後,堅定地搖頭。
“那還頹廢什麼?沈夢現在有危險,我們得快點兒找到她!”我說。
直到這時,磊子這個傻孩子,還從傷痛中驚醒過來。
後來,我們和李達、馮氏兄弟,一直在學校附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沈夢和高楊的棲身地。
直到,傍晚時分,我接到一個電話。
“喂,蘇米,我是沈夢。”聲音清清淡淡。
我懸著的一顆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裏。
“沈夢,你在哪裏?高楊沒威脅你吧?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我急忙問。
不過,她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拖我帶給磊子一句話:“蘇米,你幫我告訴他,這輩子能遇上他,是我最幸運的事情。”
“沈夢,你到底怎麼了?”她的話,竟然給我一種遺言的感覺,我心頭一顫,趕緊追問,不過,電話那頭卻突然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