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山愈幽,山幽夜正濃。茫茫夜色與山色,均化成一抹雲中夢。雖無柳綠花紅,此時亦與彼時非同……耳旁清風拂曉,手中與君輕握……共越雲山慢坡。”
“好一幕別樣風景,隻可惜無人陪我聊心!”
浪陶陶與聶風自從逍遙閣出來,已半個時辰有餘,而聶風卻無半句話語。見其六神安定,麵目平靜,浪陶陶猜不透他的心思,於是便放開了聶風那粗糙的雲狐大手,放慢了回雲山洞穴的腳步,暗自傷感起來。
浪陶陶原以為自己的話語能夠帶動聶風的情緒,但依然無動於衷。浪陶陶加快步伐超過聶風,一個轉身,輕盈無比,好比桃花趁風起舞,好不優雅。浪陶陶擋著聶風前進的去路,死死地盯著他。
聶風這才清醒了過來。於是張口說話了。
“陶兒,你這是為何?”聶風吃驚道。
“該我問風哥哥為何才是!”浪陶陶皺著眉頭說道。
“我——”聶風一頭霧水。
“正是!”浪陶陶依然滿臉疑惑地望著聶風。但見他一臉迷惘的樣子,於是提示道:“風哥哥自己不知?從逍遙閣一路而來,你一直沉默不語,這可不是風哥哥的作風哦!”
“是嗎?我也發覺自己有些不對。本來想開口說話,可一直開不了口,仿佛我這張嘴被人捂住了似的。直到陶兒問話,這才能出聲來。”聶風亦不解地望著浪陶陶說道。
一聽此語,浪陶陶更是大吃一驚。以為聶風生病犯傻了,於是遂伸手過去摸聶風的額頭,發覺體溫倒是正常得很,甚是奇怪,胡思亂想以為聶風是在逍遙閣時怒火攻心,造成間歇性語言功能障礙,於是內心稍有內疚,便安慰道:“風哥哥息怒,切勿氣壞身子。大丈夫,乃有大度量才是!嗬嗬嗬——”
聶風見浪陶陶言之有理,可想一想卻毫無道理。自從離開逍遙閣後,便再沒有多想怒火之事,怎會怒火攻心呢?聶風剛多想了幾下,腦子便疼痛起來,潛意識中又發覺自己沒有什麼反常。於是回答了一句,便又默不作聲了。
“或許,是在逍遙閣的八仙桌上倒立太久,也便不舒服了。一會兒便好事了。”聶風努力地擠出一點微笑道。
浪陶陶見聶風笑了,以為聶風累了,也沒有太在意追究,於是二人繼續向深山盡頭走去。
雲山的似乎無比漫長,好些時辰,夜色仍如濃墨。隻是濃濃夜色中隱隱閃爍絲燈火,正是從浪陶陶等寄居的小洞穴傳送而來。浪陶陶一見燈火,沉寂的心緒頓時明亮些。她回望聶風,誰知聶風早已矗立著一動不動。
“風哥哥,夜已深,身已乏,不如今晚就留一宿?”浪陶陶見聶風矗立不動麵容呆滯,以為想留下來,於是說道。
“不必——了,明日——一——早——噴——”聶風本想說明日一早還要練功,可話未盡,中便噴出一口血來。聶風本能地摸著胸膛,此時隻覺得胸膛疼痛得很,好比胸膛受人致命一擊,堅持了半秒,便要栽倒下來。
“啊——風哥哥——”浪陶陶見聶風說話字字掙紮,早有不祥預兆,趕緊上前幾步,扶住聶風。急而不燥地說道:“切勿遲疑,快隨陶兒入穴歇息。”
浪陶陶小心地將聶風扶到洞穴裏,將聶風靠南壁而坐。環顧四周,不見乞靈鼠,隻是篝火正旺。浪陶陶從洞穴一角的暗流出取來些泉水,本想讓聶風嗽洗一番,好清理下口中的血汙。但聶風早已身體犯硬,想將泉水灌進聶風嘴裏談何容易。無奈之下,浪陶陶便喊了口泉水,微低著頭向聶風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