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潤的猶如秋雨版的琴音繚繞在整座長春樓內。
一樓的普通席位上，不少人的臉色都發生了變化。
“我悟了！我悟了！”一名年輕人瞑目狂喜，但周圍的人卻如同聽不見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歡兒。”一名老者喊著自己逝去的孩子的名字，笑得淚流滿麵。
“死吧！死吧！哈哈哈！”唐崢麵目猙獰，仿佛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快意之事。
寂寥的琴聲已在憐花姑娘輕柔的抹挑下緩緩收束，一些人懊惱地睜開了雙眼，為自己的一無所獲而捶胸頓足，更多的人卻依舊在閉目回味著，並不願意從中醒來。
唐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活動了一會發酸的脖頸。
對秋風劍法的頓悟在他感到喜悅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然而聽完了一曲，他的頭疼已經不知不覺中消退了一半。
雖然還是令唐楓感到不適，但他卻更有神了。
卓乘風平靜地睜開眼，不喜不悲。
唐紅兒依舊雙目緊閉，嬌俏的小臉上梨花帶雨，著實令人心疼。
唐楓看向了憐花仙子的方向，她正盤腿坐著，一張桐木古琴靜靜地放在琴台上。
一曲終了，輪到她來收割成果了。
不同於普通人的大喜大悲，憐花仙子仿佛置於畫中，麵不改色。
唐楓給茶壺添了水，泡開後，一人倒上一杯，然後端起了自己的那杯，翹著二郎腿細細地品著。
還沉浸在感悟之中的聽眾也接連醒來，隻剩下坐在最前方的幾人。
唐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二排的唐崢，他此次的收貨看來不小，竟還在頓悟之中。
與其相對的，就是坐在倒數第三排的許歐陽了，他一臉鬱悶，看來是沒能悟到什麼。
也難怪許歐陽這麼想要抽到前排的位置了，位置的先後雖然不影響聲音的傳播，但卻會影響道韻。
又看向了一旁依舊緊閉雙眼的唐紅兒，唐楓不禁啞然失笑，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機緣吧。
“看臉的世界啊……”唐楓再次將頭倚靠在靠背上，嘴角微微揚起。
今夜的好事，似乎會不少。
“憐花仙子會演奏幾首？”唐楓問道，不知不覺中也將憐花姑娘的稱呼也換成了憐花仙子。
“三首。”卓乘風說道：“然後她會挑三人單獨會見，被選中之人可以用一件東西換取她的一個人情。”
“一個人情？能做什麼？”唐楓問道。
他的身上除了靈石好像也就一個冰靈戒指。
那個戒指牽扯太大，他暫時還不敢拿出來。
卓乘風道：“根據東西的價值來決定，一般也就隻能換一首專門曲子。”
“哦。”唐楓靠了回去，興趣缺缺。
這時，身邊傳來一聲嚶嚀，卻是唐紅兒從環境中醒了過來。
她茫然地看著四周，然後爬進了唐楓的懷裏。
唐楓愕然，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畫麵。
畫麵中，也有那麼一個女孩，睡覺時喜歡粘著他，讓他給她講故事。
那時候的他，是如此的幸福。隻是天道無常，他沒能那麼幸運，沒辦法看到她的小天使長大成人。
唐楓心頭觸動，輕輕地摟住了唐紅兒，溫柔地用手帕擦著她麵頰上的淚花。
卓乘風的嘴唇不動聲色地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