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吳澤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車庫的燈光投過窗簾照進房間,耳邊是冰箱工作的聲音。
手機突然震動,吳澤林拿出來一看,微信的最新消息是自己的女朋友發來的,“分手吧,我爸媽給咱倆算了個八字,我倆不合適。”
接下來又是大段大段的長篇大論,但是吳澤林已經沒有看下去的心情,簡短的回複了一句“可以”,把手機調到靜音,躺在床上出神的看著天花板。
什麼八字不合,吳澤林才不會相信這麼蹩腳的理由,無非是嫌他窮,找個好聽的借口而已。
媽的,錢算個屁,吳澤林咬牙切齒的想到,半晌又泄了氣。他剛剛從一個二流大學畢業,躊躇滿誌,最後卻處處碰壁。實習期的最後一點工資,全用來租了這間比橋洞好不了多少的房子。
換位想想,誰家做父母的會允許自家的寶貝女兒跟著這樣一個窮困潦倒的家夥受苦呢,吳澤林翻了個身,眼眶有點反酸。
算了,不想這些事兒了,還是想想明天該去哪兒找個工作吧,不然別說房租,泡麵都吃不起了。吳澤林安慰了自己兩句,還是放不下小露,拿出手機想看看她到底說了什麼,消息發過去,彈出來的“非好友無法發送消息”,徹底讓吳澤林死了心。
第二天一大早,吳澤林拿起床頭的西裝,隨手抄起散落在地上的簡曆,坐上公交車,打算去最近的招聘市場。
公交車上人滿為患,坐在椅子上的大部分都是六十多歲精神抖擻的老頭老太太,一邊高談闊論一邊放聲大笑,看上去倒是比吳澤林這個大學剛畢業的年輕人有朝氣不少。
這公交車的司機心中有一顆飆車的心,一個漂亮的漂移甩尾直接超到了一輛寶馬前麵。司機師傅心中得意,卻苦了站著的吳澤林,扶手脫手而出,吳澤林直接被甩了出去,腳下一個不穩,不偏不倚的跪在了一個老頭身前。
吳澤林尷尬的從地上爬起來,那老頭倒是若有所思的低頭看著吳澤林,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褲子的膝蓋處破了兩個對稱的大洞,吳澤林有些愁苦的看著自己這一身商務乞丐風的衣服,如果這樣去應聘,絕對會被人當成要飯的趕出去。
索性今天不去應聘,吳澤林也不打算坐到本來的站點,順著烏泱泱的人群下車,準備原路返回。但是吳澤林沒有看到的是,受了他一拜的老頭,也跟著他下車,不近不遠的跟在身後。
吳澤林回去的時候沒有坐公交車,而是走路回去,經過藥店的時候買了一瓶紅花油,手中的積蓄又縮水不少。吳澤林低頭盤算剩下的錢還能吃幾天泡麵,卻不料被人攔住了去路。
“小夥子我看你印堂發黑,怕是不日就會有禍事上身啊。”
這聲音蒼老中掩飾不住油滑,吳澤林抬頭一看,正是自己在公交車上跪的老頭。
自打昨晚小露以“八字不合”為借口和吳澤林分了手之後,吳澤林對於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就非常厭惡,再加上不久前被看了場笑話,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吳澤林的火蹭的一下冒了上來,後退兩步,啐了一口:“老騙子糊弄誰呢。”說完之後,直接大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