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成的轎子一直順著小道,到了盡頭,再往前走,有座小院子,孤零零的建在了偏處,與道上緊挨著的錯落有致的院落有些格格不入。
蘇洛城在那個小院前下了轎子,擺手示意轎夫離開之後,獨自進了院內。
蘇染畫悄悄的靠近了那個小院,剛想從門口的縫隙處朝裏看個究竟,便聽得院內傳出一聲壓抑的慘叫,很低,但清晰的傳進了蘇染畫的耳中。
蘇染畫繞著院牆,轉了半圈,尋了個合適的地方,攀上了牆頭,悄然跳進了院內。
這個身體還是有些不適應蘇染畫的指揮,動作有些笨拙,但還算做的順利。
有低低的呻吟聲從一間屋內傳出。蘇染畫幾步蹭到了那間屋子的窗下,用手指輕輕的在窗紙上捅了個洞。
單眼穿過洞眼瞄向屋內,簡陋但整潔的擺設,空空的正中跪著一個婦人,背對著蘇染畫的視線,但見她不斷起伏的脊背,可以斷定,之前的慘叫與低低的呻吟聲都是由她傳出。
蘇洛城站在婦人的麵前。
蘇染畫清晰的看到了他的模樣,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模樣分明跟夢中見到的完全一樣,隻是此時,這個宰相老爹的臉上沒了那奸詐的笑意,正滿臉憤怒目露凶光的盯著麵前的婦人,那惡狠狠的眼神仿佛要一口將麵前的人吞掉一般。
“沒有見到人,你竟敢跑到了這裏,是你不想活了,還是不想讓那個死丫頭活了?”蘇洛城瞪著婦人,恨恨的道。
蘇洛城的話讓蘇染畫的腦中有火花閃過,一下就將事情的起因聯係到了自己身上。
“老爺,妾身就是不想讓染畫有事,才回到這裏,想在佛龕麵前替染畫祈禱。如果臣妾的一條命能換得染畫的平安,臣妾定然會以死相換。”婦人的聲音起伏不定,手捂著胸口,不斷的咳嗽。
她就是蘇染畫的生母相府三夫人?窗外的蘇染畫沉下眸子,盯著那個憔悴的背影,今日去北王府見她的人就是她?
“你的命賤的一文不值,也隻有那死丫頭當作寶。”蘇洛城冷哼。
“老爺,求求你派人去找找染畫吧,妾隻怕北王對她不利,發生了什麼事。”三夫人悲戚的哭道。
“他承認為難那個死丫頭了麼?”蘇洛城反問,“宮裏的陳公公可是一直記恨著因為蘇染畫讓他在北王府受了委屈,不斷的在皇後跟前挑撥呢!”
“府裏來來回回的事,妾看不透,妾身隻要染畫能好好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三夫人朝蘇洛城爬去,抱住了他的腿,不住的哀求道,“請老爺查一查吧,看看染畫究竟怎樣了?你也要她替你做事,人總得好好的吧?”
“賤人,鬆手!”蘇洛城抬腿,毫不客氣的將三夫人甩到一邊,恨恨的道,“她辦事不利,連一個送到身上的孩子都保不住,還差點被當作殺人凶手給法辦了,害的我在眾臣跟前顏麵掃地,就算西門昊要刁難她,也是該她受的,若是她沒有逆轉局麵的本事,我就當那是一枚廢棋,丟了也罷。”
“咳咳!”被踢出去的三夫人,匍匐在地,身上的疼痛讓她低低的呻吟,不敢放聲,慘白的臉色正對上了蘇染畫,讓窗外的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這張憔悴不堪的麵容,心不由的更被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