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暮輕輕褪去遮在頭上的氈帽,露出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眾人見了均是一怔,眼前這少女不過十七歲年紀上下,雖然全身稚氣未脫,但是遮掩不了其清麗絕倫的容顏。和尚變少女,這真是天下奇聞,眾人的目光一齊掃向靈泉方丈,想聽他作何解釋。
何必邪忽然哈哈大笑:“想不到神宇寺的和尚個個都是道貌岸然,神宇寺果真是個暗藏女色的好處所啊!”
阿暮臉頰微微一紅,自知自己的出現實在不該,但適才事出緊急,並不容得她細想。阿暮轉頭對靈泉道:“小女子擅闖寶刹,本是不該,但事出有因。待此事解決過後,自當交由方丈大師發落。”說罷,阿暮小步上前,看著計陽欲言又止的樣子,微笑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這事以後再說,眼下咱們還有個大對頭呢。”計陽輕輕點了點頭,冷冷地看了洪和秋一眼,和阿暮並肩站在一起。
洪和秋本來以為是有什麼大人物造訪,卻見前來攪局的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更是不放在眼裏。既然自己服藥的事情敗露了,那這一仗就更加要打贏不可了,免得世人對此事妄加揣測。洪和秋朗聲道:“你們二位就是齊上,洪和秋皺一皺眉頭,便不算好漢!”
計陽冷冷笑了一聲,並不作答,一旁的阿暮先開口了:“萬屍魔丹,始於萬蟲;萃取精華,日月積累;既成其髓,則成其果……”洪和秋奇道:“你在說什麼?”
阿暮續道:“萬屍究成,傳與世人。武者食之,必成神功;行者食之,日走千裏……”聽到這,洪和秋明白了,這原來所說的就是萬屍丹的諸般好處,自己雖然食用了這種丹藥,卻是不知具體藥效,眼見這少女說的有頭有尾的,那多半不假了。洪和秋耐不住性子,道:“繼續說。”
“……萬屍奇效,雖成百般,屍蟲俱在;先噬肉身,再侵心靈,萬段穴道,有如殞滅,食者不仁,自甘滅亡!”
計陽邊聽邊點頭,他明白了:這萬屍丹的確可以在短時間內增添功力,但這隻是表麵,待到時機成熟,無數屍蟲終究是要毀滅食用者,洪和秋隻怕是要自取滅亡!
洪和秋聽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身上雞皮疙瘩也生出老多,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卻不想今日卻被一個小姑娘的無稽之談嚇得魂不守舍,簡直豈有此理!洪和秋強作鎮定:“小丫頭說的什麼亂七八糟,我可一句聽不懂。”
阿暮笑了笑,沒有說話。今日現場這許多人無一不是銘通事理之人,自己這一席話究竟什麼意思,想必各人都有見解,那也不必多說。洪和秋掃視四周,見周圍各異的眼神,心裏很是煩躁,但他其實也是有所顧慮,常言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這小姑娘說的都是真的……洪和秋狠狠搖了搖頭,有恢複了狠辣的表情:“你這小丫頭,一派胡言!你們二人齊上吧,可別怪我沒讓著後生晚輩!”
計陽從背上掣出長槍,搶著將阿暮擋在身後,朗聲道:“洪和秋,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單打獨鬥,我可不想人多欺負你人少!”阿暮忙在後麵拉住他,低聲道:“陽哥,眼前這人就是個瘋子,他支持不了多久的。”計陽點頭道:“我理會得。和瘋子打鬥,自然是要用瘋子的辦法。”
計陽理了理衣襟,大喝一聲,長槍向洪和秋掃來。洪和秋不慌不亂,從懷裏取出一支長笛。原來那支他使慣了的長笛早被布會冥毀掉了,眼前這根是他連夜找人打造的,卻還未見過血。槍笛相交,洪和秋右臂暗運內力,將計陽狠狠推開,也不給對手反擊的機會,瞬間化為一道閃電,在計陽麵前來回晃圈。計陽暗暗心驚,他自己是輕功的好手,卻也不曾見過這麼快的步法,這樣根本就抓不住敵人的位置。計陽精神高度警惕,死死地盯著周圍的一切,忽然後背上一陣劇痛,正是洪和秋用長笛狠狠敲了他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傾倒,接著胸膛又是一痛,又被活活打了回去。一個重心不穩,險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