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極北之地上,一個衣衫單薄的老人不斷地摩擦雙手,發出因寒冷而哆嗦的聲音。
老人不斷地環顧四周,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來。這片極北之地,是境化大陸最為寒冷的地方,許多生物因適應不了環境,而紛紛被淘汰。老人旁邊的是頭馴鹿,有著一身漂亮的毛發,看來也是個難得的坐騎。要知道,在這片不毛之地上,挨得過的生物實在是太少了,這頭馴鹿自然便成了佼佼者。
不一會兒功夫,伴隨著一陣長鳴,一名身穿長袍的老者乘馬而至。馴鹿旁的老人滿臉歡喜,摩挲著手掌道:“郝兄,別來安好!”長袍老者從馬背上躍下,笑道:“這自不是托了何兄的福?”單衣老人擺擺手,道:“何某何德何能?”緊接著,兩聲爽朗的笑聲傳遍整個大地。
長袍老者從懷中取出一個看似不凡,通身碧綠的石頭,輕輕道:“這便是‘碧巧石’,雖然費了不少周折,所幸我還是取來了。不過那鬱藍石……”單衣老人笑了笑,從袖口取出一個繡包,慢慢地打開,隻見一顆湛藍的石頭赫然出現在眼前。老人道:“我也取來了,便在這兒。”長袍老者點點頭:“這麼便齊了。”單衣老人不答,仰望著藍天,良久道:“郝兄,小弟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長袍老人道:“但說無妨,何兄請講。”單衣老人凝視著那鬱藍石:“如果我們真的一朝解封了冥昱,會不會釀成大劫?”長袍老人一怔,皺眉道:“其實,我也一般擔心。盤古大帝將冥昱封印起來,絕非出於無因,雖然史籍並未記載下來……很大一程度是冥昱的破壞性太大了……可是境化大陸上年連戰爭不斷,歸根到底,都是想吞並別國,我們對此實在無能為力,思前想後,這便是冥昱必須出手的時候了。”單衣老人沉吟半晌,輕輕道;“說的是。”
望著北方一座巍峨的雪山,兩名老人不約而同地將手裏的寶石對向太陽,齊聲道:“鹿鳴山!”
破曉的天空,上升一尊暖陽,隨行的是一叢叢白雲。皚皚雪山,有的是兩名各乘坐騎的老人。老人也是,坐騎也是,都是不畏嚴寒,隻因心存信念。
走到半山,突然一團飛雪襲至,單衣老人暗叫不好,這顯然不是自然所為,該是有人暗藏於此,是誰又擺什麼幺蛾子麼?單衣老人正在發呆,身旁的長袍老人眼疾手快,取出腰間拂塵,隻輕輕一擊,飛雪瞬間化為無形。長袍老人退出戰場,朗聲道:“何人作祟?”未見其人,卻聞其聲,半空中傳來一個邪魅的聲音:“老家夥,算你們有本事,你以為你們今天是順利的麼?我家主人恭候你們的屍首,桀桀桀……”長袍老人怒道:“仁滅,你們魔淵教就隻敢躲在暗處,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叫帝無來啊!你……”單衣老人上前扶住發怒的老人:“他已經走了。風邪一滅,他們也是元氣大傷。”長袍老人點點頭;“我們走,他們不敢再來的。”
“精彩,太精彩了!”突然一個手持雙叉的彪形大漢闖了出來,拍手道,“想必兩位就是孤涼島郝伯前輩,宿然島何可毅前輩吧?早就聽家師誇讚過二位,隻是未曾有幸見麵。今日一見前輩出手,果真名不虛傳!”郝伯一愣。笑道:“原來是‘鬼夜叉’羅穆少俠,幸會幸會。”羅穆道:“二位,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借一步說話。”
忽然遠處一聲爽朗的笑聲傳來:“怎麼不是說話的地方了?”羅穆失聲道:“師父!”二老滿臉歡喜:“冥羅這老家夥,終於肯現身了麼?”
冥羅大仙好似騰空而至,方才聽其聲音尚在遠方,不一刻就出現在眾人麵前。冥羅也有百年的修行,但頭發沒有一根花白,身體也很健朗,若說他是四五十歲年紀,應該無人不信。郝伯嘖嘖稱奇:“冥羅的內功果然極有造詣。”
“閑話少敘,”冥羅擺擺雙手,“剛才什麼情形,你們也都知道了吧?”
“冥羅,”何可毅上前道,“魔淵教的人,來了多久了?”
冥羅道:“說來也不過幾日,都是打著青蓮洞去的,被我設計全殲,不過還是讓那老謀深算的仁滅跑了。我想,或許是你們的消息走漏了。”
郝伯搖搖頭:“也許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冥羅,我們之前跟你說過的事……”
“我知道。可是一旦冥昱出手,萬一有什麼後果,恐怕我們承擔不起。”冥羅大仙回頭望了望,“就像魔淵教來襲,很多事情非我們能左右。”
“冥羅……秦簫的事,我知道你始終掛在心頭……”
“秦簫是個可造之材……”冥羅苦笑道,“如果不是用三清石強啟冥昱。是我的錯,事先沒考察開啟機關需要三顆寶石……”
何可毅,郝伯什麼也沒說,受傷的人永遠需要自己複合傷口。秦簫是冥羅第一個弟子,如果不死,定可繼承其衣缽。良久,雪山上一片寂靜,終於是郝伯打破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