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小石繼續站著,火堆旁的那人也不說話,隻有燒得旺旺的火焰在野地裏撲閃著。
過得一會,張小石正在盤算是不是該繼續前走時,那人似乎瞧見張小石的身子在冷風裏哆嗦了一下,竟開口道:“你坐著烤吧。”
張小石此時的雙腿如同灌鉛般沉重,聽到這話,也不再客氣,一屁股坐下地來,扯了把稻草墊在地上,望著麵前溫暖明亮的篝火,長呼了口氣,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柴火劈叭微炸聲裏,紅紅的火苗在眼前歡快的竄動著,張小石閉上前,感受著眼前的溫暖,舒服地長吸了一口氣,鼻端裏雞肉誘人香味隱隱飄來,不禁一陣嘴饞,但也不想再開口,心想烤暖了身子後幹脆就倒在地上美美睡一覺算了。
忽地想起白天跟靈兒學的辟穀法,但這會兒累得眨眼的力氣都快沒了,實在沒恒心毅力去運行靈識,盤算還是倒下睡一覺起來再說吧。
“喂,接著。”
耳中突然傳來一句話。
張小石睜開眼,對麵那人說完話後,竟將一大塊烤得焦黃油嫩的雞肉,呼的一下朝張小石拋來。
張小石趕忙接住,才接到手被滾燙的雞身燙得啊的一聲,連拋了兩下,才算拿穩,再看對麵那人,已在啃嚼雞肉了。
張小石愣了下,隨即道:“謝了。”
說完,不再客氣,埋頭猛啃。隻覺從來沒有吃過如此鮮美的雞肉了,饑困冷倦在美味麵前一掃而空,那裏還有半點心思去想什麼辟穀不辟穀的,如此美味在眼前,做人也不見得就比神仙差了。
兩人就在火堆邊一人拿了半邊雞身啃,直啃得滿手流油,打起飽嗝,張小石才丟開手裏最後一根雞骨頭,舒服的出了口氣。
前邊那人伸伸懶腰,站起身來,臉上還是那幅沒精打采自顧自的樣,在旁邊的麥草垛上抱過一堆麥草,攤開地上,打個嗬欠後竟倒在上麵睡覺了。
張小石也懶得說話,學他樣去抱了堆草,墊在地上,美美的伸了個懶腰,倒頭睡下。
閉上眼前,想起麥垛後的那堆淩亂雞毛,才約莫在心底升起個念頭,這人烤的雞是那來的?
睡夢中,先前的一幕幕惡戰又胡亂襲來,喊聲、哭聲、嘶殺聲,滿天飛舞的魔怪身影,體內那魔晶中的神秘意識,零亂的在夢境中浮現,過得許久,才什麼都沒有,在一片黑暗陷入深沉的睡眠。
“打死他們!”
“打死這兩個偷雞賊!把他們抓起來!”
尚在熟睡中的張小石猛地被一陣疼痛和喧嘩驚醒,慌忙睜開眼,外麵已是陽光明耀,晨風清新,身邊站了好幾個麵帶怒色的人在麵前,其中一個還揚腳朝自己踢來。
張小石大驚下身子一滾,趕忙避開,才見到昨夜一同烤雞吃的陌生男子此刻正也才剛驚醒,想也挨了兩腳,哎喲連聲狼狽地從地上爬起。
看到此刻情形,再見到那幾個滿臉怒意的漢子手裏抓著的幾把雞毛,張小石不用問也明白了,昨夜吃的雞竟是偷的。
還沒緩過神來,昨夜那年青男子已跑過來,朝爬起的張小石喊道:“快跑啊,還愣著幹什麼!”說完,拔腳邁開雙腿搶先跑開了。
眼見幾個漢子已滿眼冒火的要撲上來,不遠處仍有朝這邊趕來的人影,張小石無暇細想,跟在昨夜那人身後,撒開腳丫子跑起來。
初升的太陽,在一望無垠的翠綠田野上傾灑下金黃的陽光,兩個年青人一前一後的撒腿狂奔著,後麵一群人在呐喊追趕,不時有石塊從兩人身邊呼嘯而過。張小石心頭那個鬱悶啊,怎麼糊裏糊塗竟成了前麵跑路的小子的同謀,成了人人喊打的偷雞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