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看到初逸如眼中的驚訝又沮喪地埋下頭:“果然很醜……”初逸如摸了摸她的臉頰以示安慰,軟語安慰一番兩人便回到四辰宮。
一路上,五嶽心事重重的,要不是初逸如在一旁扶著她,她都算不清自己到底被石頭絆了多少次了。一路上她沒哭了,或者說不知為何心裏悶得慌眼淚卻流不出,話語也道不明。她猜自己應該是潛意識裏已經知道三江不想嫁給她,隻是心中不承認罷了。畢竟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和三江說過多少次她喜歡他,要娶他,每一次三江都沉默以對,五嶽不是傻子她心裏有數……
可盡管如此,感情不是人能控製的。初時,人們嫌感情太重拿不起,但當人們拿起後,卻又舍不得放不下。這一切說起來倒也奇妙又諷刺。
“聖上到——”禦前太監扯著尖尖的嗓子喊到。從大門從來一位王者,他莫約三十一二歲,一身明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
這是五嶽和初逸如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五嶽暗自震驚這就是南朝國的君王嗎?這時初逸如在桌案下手指戳了戳五嶽,五嶽疑惑地轉頭看初逸如。“你太失禮了!”初逸如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五嶽現下才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簾,偷偷看了一眼剛才的人,發現那個人含笑望她,五嶽便更加不好意思了。
皇帝牽著身邊的皇後的手來到上座轉身揮衣擺霸氣落座,禦前太監又扯著嗓子高喊:“開始!”最後一個人尾音拖得千回百轉,中席的五嶽不由地渾身一震,初逸如不著聲色地摸了摸她布滿的雞皮疙瘩,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眼睛裏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接下來了流程很繁複,都是皇宮茶宴會的曆來的繁文縟節,大學士開始一個一個地說茶文化的文章,底下的五嶽聽得昏昏欲睡,她雙目盯著自己桌前的一杯紅茶,黑紅黑紅的湯色,逼迫自己不斷放大瞳孔瞪著那一杯茶,盡管如此她身子仍然搖搖晃晃地,仿佛下一秒就要閉眼倒地睡著了。
五嶽想著自己寅時就被初逸如拖起床的悲慘曆史,她躺在床上緊緊抓著錦被還閉著眼跟初逸如鬥了半天嘴,初逸如二話不說一把拉著她的手,她一手死死抓著床沿不肯鬆手……還有今天哭了半天是該累了,如此想著,五嶽給了自己找了台階下,下一秒她就閉眼倒在一旁的初逸如的肩上,輕聲道:“我睡一下,有事再叫我。”
聲音輕輕的,五嶽感覺自己腦袋一半清醒聽到了殿中大學士念文章,一半又昏昏沉沉……
初逸如看了看五嶽嘟著嘴的模樣,暗笑。
……
“竹蔭遮幾琴易韻,茶煙透窗魂生香……”五嶽朦朦朧朧地聽到了有一個人念這一句詩,五嶽還覺得那個人的聲音挺好的。
她恍然回到了雲巒山那段日子,開啟了批判精神,她靠近一旁嗅了嗅,小聲嘀咕:“騙人,才沒有茶香……是明明是梔子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