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過,我不知道當不當問。”
“說吧。”
“你平常擇朋交友,一直比較挑剔,為何很快與那張宜泉成了知心朋友?”
曹霑微笑著說:“說好聽的話,我倆是稟性相同,同類相聚;說不好聽的話,我倆是臭味相投。”
“你把書稿給他看,一點兒也不擔心他會給你帶來麻煩?”
“不擔心。我是交友之前謹慎,交友之後不疑。”
李筱正想問話,隻見村東頭趙家的狗娃一麵叫著“曹大爺”一麵跑了進來。
狗娃“撲通”一聲跪在院子中間,大聲喊道:“曹大爺!曹大爺!”
曹霑三步並著兩步奔到狗娃身邊,拉起狗娃說:“狗娃,怎麼回事?”
狗娃流著淚說:“俺爹病得快不行了,俺娘叫俺來請你快去救救俺爹!”
“走!我這就跟你去!”
曹霑大步流星地走著,狗娃小跑般地跟隨。
一間破舊的茅草房裏。
狗娃爹躺在土炕上,身上蓋著藍底白碎花布單子。床頭邊遮蓋嘔吐物的草木灰,已被浸透。
狗娃娘坐在床邊,又焦慮地往屋外看了一眼,扭頭看著狗娃爹問道:“肚子還疼得厲害嗎?”
狗娃爹有氣無力地答道:“比剛才輕一些了。”
這時,狗娃在離屋門十多步處喘著氣喊道:“娘!,曹大爺來啦!”
狗娃娘趕緊走出門外,強裝出笑容說:“曹大爺,給您添麻煩啦!”
“不必客氣,遠親不如近鄰嘛!”曹霑一麵邊往屋裏走一麵說:“狗娃爹的肚子還疼得厲害嗎?”
狗娃娘:“我剛才問過他,他說疼得輕一些了。”
曹霑進到屋裏,隻見狗娃爹正在側著身子低著頭嘔吐,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了捂鼻子。
狗娃娘對著屋外叫道:“狗娃,快撮些灰過來!”
曹霑對狗娃娘說:“你把燈點著,我看一看他吐的是何物。”
狗娃娘應了聲“好”,趕緊走到桌子旁邊點燃油燈,而後端著油燈走到炕邊,用燈光照著所吐之物。
曹霑低頭一看,隻見所吐之物均為黃色粘液。他抬起頭對狗娃爹說:“你把舌頭伸出來,讓我看看舌苔。
狗娃爹半躺在炕上,伸出舌頭。
狗娃娘站在炕邊,用燈光照著。
狗娃端著一木鍁灰走了過來。把木鍁裏的灰倒在嘔吐物上。
曹霑看完狗娃爹的舌苔,對狗娃娘說了句“你把燈端走吧”,看著狗娃爹說:“你的肚子是何時疼的?”
狗娃爹:“離晌午飯有一個時辰。”
曹霑:“此前,你吃過啥東西沒有?”
狗娃爹:“我在菜地裏吃了兩個萵筍,回到屋裏沒多久,先是肚子疼得像刀割的一般,接著是上吐下瀉。屙頭一泡屎,還有點幹的,從屙第二次開始,屙的屎像尿尿一樣。”
曹霑:“你再想想,還有啥事與平常不一樣。”
狗娃爹想了一會兒,吞吞吐吐地說:“昨……昨夜裏,我跟狗娃娘弄……弄了那事,早晨起來喝了半瓢涼水。”
狗娃娘紅著臉瞪了狗娃爹一眼,趕緊把頭低了下去。
“根據你所吐之物及舌苔顏色,加上你剛才說的情況,你的病是寒濕侵襲腸胃所致,眼下當務之急是盡快止吐止瀉。這樣吧,我給你們說個偏方。”曹霑扭臉對狗娃娘說:“你家裏有生薑嗎?”
狗娃娘:“有。”
“你趕緊找一塊生薑搗成汁,用半碗剛燒的開水衝薑汁給狗娃爹喝,先止住吐,半個時辰之後熬一些高梁麵糊糊,一次喝小半碗,每過一個時辰喝一次,連著喝三次,就能把腹瀉止住了。”曹霑看著狗娃娘說:“聽明白了嗎?”
狗娃娘點著頭說:“聽明白了。”
曹霑:“那好,你去忙吧,我回去了。”
狗娃娘感激地說:“謝謝曹大爺,讓您受累了,等狗娃爹好了,再去登門謝您。”
曹霑:“區區小事,不必客氣。”
曹霑在門外停住步子,對狗娃娘說:“若是狗娃爹明天上午還沒有止住吐、瀉,你讓狗娃去叫我就是了。”
狗娃娘雙手作著揖說:“謝謝!謝謝曹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