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兒,鞭炮聲斷斷續續的不斷,不少宗親都進了宮,如此一來倒是顯得陳瑾並不突出,她倒是也安安分分的並不出門。
她本就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更加不會多管其他人的種種。若是惹來麻煩,倒是隻會讓自己吃虧。
隻是陳瑾雖然不出門,不代表旁人不會過來。
像是七皇子這樣的,便是趕也趕不走的。
陳瑾有些無奈,明明是說了不見此人,但是他倒是不客氣。巧巧根本攔不住他,他慢條斯理的飲茶,看著陳瑾笑盈盈的,“芙蕖待人好冷淡。”
他自己也發現了,若是真的規矩守禮,這丫頭絕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
這個丫頭就是如此,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他卻知曉,她真真兒是個清冷的小丫頭。
宮中姐妹不少,他雖然對誰都溫和客氣,可是這又是來自於他的性格與修養,倒是算不得真的關係多麼親近。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願意和芙蕖相處,總覺得和她在一處分外的有趣。
“芙蕖妹妹平日閑來無事,隻是讀書寫字麼?”
他看向了書桌,相較於驛館繁複的書桌,這邊倒是清清爽爽,隻一本書放在那裏。
陳瑾搖頭,她輕聲道:“也沒有。”
楊桓那人敏銳多疑,與他相處需要事事小心。但是又因著他並不擅長詩畫,陳瑾在這方麵倒是不需要太多戒備。其他方麵小心即可。而楊鈺則不然,楊鈺以才華著稱,每每他提及此,她自然不敢有一分的怠慢,生怕被他發現端倪。
正是因此,倒是給人戒備清冷之感。
她緩和一下,轉換話題問道:“今日是大年三十,殿下不是該很忙碌的麼?怎麼會有時間來我這裏小坐呢?”
她淺笑中透著疏離:“若是我的事情耽擱了你,那就不好了。”
楊鈺倒是渾不在意,他眉目清澈深邃,帶著些玩味,就這樣含笑含笑看著陳瑾,緩緩道:“宮中的事兒,自有他人處理,我還是更想留下來陪芙蕖妹妹。畢竟,芙蕖妹妹也很重要。”
說到此,楊鈺竟是生出一抹委屈來。
他這麼疼她,她都是個小沒良心的,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她今日甚至沒有戴他送的白玉簪,沉吟一下,他隨口問道:“你今日怎麼沒戴我送的簪子?”
還是那支金簪,醜醜的。
陳瑾並不太當做一回事兒,淺淡道:“習慣了,不想換。”
楊鈺嗬了一聲,嘴角抿的緊緊地,飲了一口茶,說道:“偏心。”
陳瑾當真是哭笑不得,這人也不知為何,總是認定了她偏心楊桓。卻又不想,他們都是天潢貴胄,哪裏是她能夠企及?他們也許是看她這個“妹妹”自小受苦,分外可憐,動了惻隱之心。
隻是卻又不想,就算是真的兄妹又如何呢?
皇家兄妹難道還少嗎?
而且,他們太過親近她,不管她是真是假,都會給她帶來一些小麻煩的,倒是不如讓她安安靜靜的生活。
隻可惜,這些人不這麼想。
一時間,陳瑾倒是有些無言。
“下雪了。”楊鈺突然開口,他起身來到窗前,窗外鵝毛般的大雪洋洋灑灑的落下,在地上落下一層潔白的紅毯。
陳瑾起身來到他身邊,二人並肩而戰,楊鈺一低頭就能看到陳瑾的睫毛,她的睫毛長長的帶著卷翹,嬌俏可人。明明是個嬌憨的小姑娘, 怎麼就那麼冷冰冰呢?
“咦?那是什麼?”
陳瑾看到院中一處樹邊有一處隱隱的白。
那小白球一動,轉過了身,竟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狗。
小狗烏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張望,傻乎乎又帶著迷茫。
陳瑾立刻轉身出門,她來到院中,小狗很小,連鼻尖兒都是淡淡的粉,小小的身子因著雪天瑟瑟發抖。這是一隻小奶狗。
陳瑾低下身子將它抱起,小狗呲牙嗚了一聲,隻是到底是敵不過她暖暖的大氅,靠在了她身上。
楊鈺遠遠看著陳瑾,皚皚白雪之下,少女清冷中透著一絲溫情,她抱著小奶狗立於樹下,仿佛天宮裏的小仙女,那般仙姿佚貌,讓人移不開眼。
他低聲吩咐,“還不請你們小姐進屋,外麵這般冷,若是凍壞就不好了。”
巧巧一聽,趕緊出門。
陳瑾抱著小奶狗進門,她將小家夥放在地上,小家夥嗷嗚嗷嗚的叫個不停,有點凶。
楊鈺突然就笑了出來,不知為何,他竟是覺得這小家夥十分像芙蕖妹妹。
有點凶,但是卻又透著可愛。
明明是那樣萌的一個小家夥,偏生要裝出一副厲害的樣子,張牙舞爪的。
其實旁人哪裏怕呢?
楊鈺越笑越厲害,惹得陳瑾生出幾分納悶兒來,她輕聲問道:“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