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既然楊桓會示警於她,想必皇帝還是衝著她的。
“小姐?”紅葉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家小姐,不知如何是好。
陳瑾緩和一下,說道:“無妨。”
她心平氣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自己小心就是。”
“可是……”
“沒有可是。”陳瑾鎮定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從來都沒把葉芙月放在眼裏。”
她衝動易怒,而且跋扈囂張,就算是現在落魄了,性格總是難變的。皇帝若是全然想要通過她得到某種圖謀,那麼倒是未必能夠得償所願了。
雖然心中努力安撫自己,但是陳瑾也不是真如想的那般平靜。
她縱然不算是一個笨人,但是與皇帝仍是有雲泥之別。
別說皇帝,皇家子弟都是一樣,他們擅長玩弄權術與算計。到底不是她一個“書生”可以比擬。
她抿著嘴,一時間煩悶起來。
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擔心什麼越是來什麼。雖說不是葉芙月,但是也足以讓陳瑾煩悶。
臘月二十九的晚間,皇帝竟是安排貼身大太監張公公親自來驛館接陳瑾進宮,陳瑾原本以為自己不會被接進宮,畢竟皇後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
好在她也沒有什麼東西,不算是倉促,她簡單的收拾了東西,帶著三個丫鬟出了門。
張公公背脊筆直,雙手抄在袖中,滿臉笑容,客氣有禮:“葉小姐快請,陛下一早還念叨您呢。說是萬萬不能讓您一人在驛館過年。大過年的,自然是講究個團團圓圓。這不,下午看您還沒到,立刻就差老奴親自來接您了。”
陳瑾微微一福,輕聲道:“勞煩您了。”
張公公:“小姐快別如此,老奴可受不住小姐這一福。”
他使了一個眼色,身邊的小太監立時將小凳子放在馬下,攙扶陳瑾上了馬車。
待簾子放下,幾個丫鬟都有些緊張。畢竟,她們在葉府都不是什麼大丫鬟,沒見過大世麵,現在可是皇宮,自然更是忐忑。
隻是許是陳瑾太過淡定,仿佛沒事兒人一般,倒是慢慢的平靜了幾分。
驛館距離皇宮並不太遠,不多時的功夫馬車已經抵達西華門。
馬車停下,張公公恭敬道:“葉小姐,還請勞煩您步行一段了。”
宮中除卻皇帝皇後與四妃,便是皇子也是不被允許乘轎而行。陳瑾這樣的身份,自然更不可能。
宮牆冰冷中透著嚴肅,這樣的地方隻一眼看去就沒什麼人情味兒。雖說她不是第一次來,但是上次也不過是行色匆匆,這次需要小住。陳瑾倒是不知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
她跟隨在張公公的身側,安靜的前行。
許是要新年了,宮中宮女太監頗為忙碌,一行行人貼牆而過,行色匆匆。可饒是如此,見到張公公,俱是恭恭敬敬的認真行禮。
自消這般一看便知張公公在宮中地位,十分不言而喻。
不過能走到這個位置,又在皇帝手下,稱得上是心腹,必然不同於旁人。
張公公十分的和氣,便是一幹小太監小宮女亦是如此,十分的和善。
“葉小姐這邊請。”張公公為陳瑾引路,繞了許多個彎兒,終於來到一處安靜的宮殿。
陳瑾抬頭一看,宮殿上書:清月亭。
“陛下交代,葉小姐暫時休息在這裏。”
張公公頓住腳步,並不往裏走,隻是叮嚀:“葉小姐稍作休息,妥當之後可去鳳棲宮與娘娘請安。陛下仍在禦書房召見宗親,葉小姐就不需要過去打擾了。”
陳瑾微笑回了好,倒是也聽話。
陳瑾主仆幾人一同進了門,院落不大,但是早就已然收拾的妥妥當當。
四個模樣兒周正的小宮女俱是微微一福,稱了一聲“小姐。”
陳瑾擺手示意她們起身,房間內燃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窗戶開著一角,一陣微風吹過,多了些清涼。
為首的小宮女輕聲道:“稟小姐,先前打掃,有些浮塵,因此開了窗戶通風。現在可否要關上?”
陳瑾搖頭:“不必了。”
她來到窗前,窗口正好對著院中的大樹,常青樹下的花枝已然枯萎,陳瑾輕聲:“稍稍準備一下,我要去鳳棲宮與皇後娘娘請安。”
幾個丫鬟並不吃驚,乖覺的回了是。
她又問道:“你們可知,葉才人的院落在何處?”
小宮女眼神閃了閃,開口道:“稟小姐,葉才人現在已經是葉貴人了。咱們這處位於東邊兒,距離皇後娘娘的寢宮頗近。葉貴人在西邊兒,距離這邊有段距離。”
陳瑾揚了揚眉,心中感慨葉芙蓉升的倒是快。
隻是,這樣快,又是好事兒麼?
她垂垂眼,說道:“行了,準備一下去皇後娘娘那邊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