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將紙錢元寶都放下,之後叮嚀了一番。
等到人都走了,陳瑾也不顧及什麼其他,她坐在了墳前,輕輕的摩挲著墓碑,相較於其他那些謙恭孝敏等誇讚,這個墓碑上隻一句話——亡妻容氏之墓。
落款:葉德召。
簡簡單單,並無其他。
陳瑾攥起了拳頭,一時間越發的憎恨起來。不管姨母的死是否與葉德召有關,她這一刻都恨透了此人。
薄情寡性,寵妾滅妻,這樣的人竟然被封為長寧侯,稱作禮儀忠孝,想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陳瑾不發一語,甚至連一聲哭喊也沒有,安安靜靜的燒紙。
婆子站在不遠處的樹蔭處偷偷看著,眼看陳瑾燒完了紙開始拔草,她尋思一下,這才回去了。
陳瑾聽到細碎的腳步聲,知道那婆子走了。
不過走與不走,與她又沒有什麼關係。
等到她將墓地收拾的齊整了些,這才將氣喘籲籲的坐下。
她也不知過了多久,但是想來足有一兩個時辰了吧?
她坐在墳頭,有許多話想說,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千言萬語隻彙聚成一句話:“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不管是您,還是芙蕖,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不欲說的更多,她起身要走,冷不丁竟是聽到一陣細微的呻吟聲。
陳瑾攥了攥拳頭,四下看了一眼,聲音的來源是靠近這邊的樹林。
也算是百鬼竹林的邊緣,陳瑾不欲多管閑事兒。
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聲音,誰又知道是好是壞,不定還是宋氏他們搞的鬼。
想到這裏,陳瑾並不想管,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轉身要走。
“葉芙蕖。”
男人的聲音,冷漠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
這聲音有點耳熟,陳瑾一下子想到是誰。
這人……是個大麻煩。
她假裝聽不見,快步要走。
隻是才不過兩步,男人的嗤笑聲傳來。
“葉芙蕖,你不救我,不怕惹來麻煩?”
他的聲音越發的低沉了幾分,多了些許威脅。
陳瑾終於頓住腳步,她回頭看向倚在樹上的男人。
五皇子,楊桓!
他胸口插著一支箭,饒是一身黑衣,仍是可以看到身上的黑衣已經被鮮血浸染,不成樣子。
他傷得很重,嘴唇發紫,印堂發黑,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人樣。
中箭,中毒。
鮮血的味道帶著腥氣,很衝鼻子。
楊桓依靠著樹,說道:“過來。”
陳瑾抿了抿嘴,見周遭無人,踱步來到他身邊。
她站在距離他一米來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她雙眸明亮,冷颼颼說:“你又怎麼知道我會救你,而不是殺你?”
楊桓看她冷若冰霜的小臉兒,突然一個健步上前,狠狠一拉,她的腰肢便被他禁錮,陳瑾瞬間被壓在樹上。
楊桓的氣息噴在她的臉蛋兒上,血腥味更重。
他道:“你不會!”
他握起陳瑾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箭上,說道:“幫我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