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母雖然年齡不是太大,五十才剛過,可她的牙掉了大半,有幾根牙根在那活動著,吃東西隻能揀軟的吃。家裏差不多天天有粥吃,菜也做的爛乎的才行。蔡小米以前就勸過她鑲牙,可她不願意去,這次回來,看到養母又疼的吃不下飯,蔡小米說什麼也不能再由著她了:“媽,咱去把牙鑲上吧,鑲了牙吃東西也好嚼碎好消化,這囫圇吞棗的吃法,把胃都傷了。”
“花那錢幹啥。又不是咬不動東西。疼又不是天天疼。”蔡母不答應。
“那你說吃個蘋果都咬不動,可咋整呢。”蔡小米一邊削著蘋果皮一邊愁悶的說。那蘋果幹幹淨淨的被剝了皮,蔡小米把它削成小薄片放到碗裏,遞給養母。養母牙不好,成片的蘋果能很快在嘴裏嚼碎。養母心裏早幸福的一塌糊塗了。
“人沒老,牙先老。你就聽閨女的,明天把牙根都拔了,鑲個滿口的,又精神又好看,吃東西又快。”周澱粉說。
“精神好看,給誰看?吃東西吃那麼快幹啥?又不是天天有啥著急事。細嚼慢咽對身體好。你啥也不懂,亂講話。”蔡母自女兒回來,心裏說不出的高興,“小米,你媽……她恢複的好吧?”
“挺好的,彭冰川也留在廊坊養身體呢。他們都挺好的,手術很成功。”蔡小米輕鬆的說著,“明天我們就去拔牙鑲牙,然後我也好回去上班了。趁我現在休假,等上班我真沒有時間回來跟你鑲牙去了。”
“聽閨女的,明天就去。”周澱粉說完,羨慕的說,“我真想自己的牙也都壞了,閨女好陪我去鑲牙,那我得多幸福啊。”
“有說自己好的,沒聽說咒自己的。好好的牙人家羨慕得不得了,你還想著去拔。那明天你去拔。拔了鑲滿口,又精神又好看,吃東西又快。”蔡母學周澱粉的口氣。
“行,那明天我去替你,把我的牙都拔了吧。”周澱粉誇張的說著。
“拔了牙最好把嘴封上,省著跟我要酒喝。”蔡母不樂意地說。
“媽,你限製爸喝酒了嗎?去醫院檢查了嗎?”蔡小米著急的問。
“檢查了,我一周就讓他喝兩次。”蔡母說。
蔡小米審視的看著周澱粉,輕輕的質問:“真的隻有兩次?”
“真隻有兩次,我真沒半夜爬起來找酒喝。我找也找不著,那酒瓶子被你媽摟在被窩裏。我出來進去都跟你媽在一起,想偷買酒都買不成。”周澱粉很無辜的躲著蔡小米詢問的眼神。
“啊,你還半夜起來偷酒喝?”蔡母問。
“媽,您別冤枉爸了好不,他這不是虛構的嗎。他恨不得想半夜爬起來偷酒喝,可酒在您懷裏摟著呢,他想喝也喝不成啊。”蔡小米想笑,“你們這喝酒跟鬥爭似的,說出去都讓別人笑話。爸,您就不能自律點?媽,這酒明天就直接擺桌子上,讓爸天天看著,人家說秀色可餐,盯著酒瓶子喝酒,肯定也不錯。我就不信他為了自己的病還敢隨便喝。再說,你可以檢查啊,酒多了少了,一看不就看出來了。”
“不行,放表麵我不放心。”蔡母自是不同意。
回到自己家裏,蔡小米還是覺得輕鬆多了,這種輕鬆可能源於自己小的時候就生長在這個氛圍裏。雖然從平房換到了樓房,可他們之間的關係始終沒有改變。那種隱藏在骨子裏的親昵程度,越發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固。
“媽,明天我們去拔牙鑲牙,要是你不去,我就回公司,沒事我也不回來,有時間也不回來。”蔡小米沒辦法,開始威脅養母。
見女兒這麼說,蔡母嚇了一跳,趕緊答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