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裏的趙正清,一頭倒在沙發上。蔡小米搬過椅子坐在他旁邊,他疲倦的睜開眼睛,看了看蔡小米,又合上。合上眼睛的趙正清說小米你怎麼來了。
蔡小米說自己挺長時間沒見到他了,這不是來還他畫冊嗎。趙正清忽然哽咽地說:“我父親去世了。現在,我就剩孤家寡人一個了。”
蔡小米渾身的神經一緊,止不住哆嗦了一下:“趙老師,你這屋裏太冷了,你不怕睡著涼?”說完找了一件衣服給他蓋上。
趙正清微閉著眼睛:“小米,不要笑話你老師,我現在如同一個被拋棄的嬰兒。我知道我遲早會有這一天,這是報應。世上本來就有因果這件事。”
蔡小米聽的雲山霧罩,不清楚趙正清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米,我現在頭很疼。也不想說話,你想畫畫就自個兒畫去吧。讓我安靜的躺會兒。”
蔡小米聽說他頭疼,就用手背試了下他額頭:“你發燒?我去給你買藥吧。”說完,蔡小米就跑出去。沒理會身後說的不用。
服侍趙正清吃完藥,先前的沒有精神,仿佛因為這幾粒藥片和衝劑給了他力量,趙正清躺了一會兒就坐起來,看著坐在案前看書的蔡小米。
“小米。”趙正清一聲小米,小米就放下書跑了過來。“小米,你說我父親去世,她來也不來,她到底怎麼回事?算了,你是小孩,你不懂。”
“她?哪個她?您愛人?”小米想了想,“那她肯定忙唄。”
“忙。再忙這麼大的事也得出場吧?這明明是在給自己找借口。有什麼事還能大過丈夫的父親去世這件事?”
“可能她真的忙。”蔡小米不知道怎麼參與他們的家務事。
“唉,她總跟我揪著那兩次我帶學生去外地考試,她父母去世我都沒參加。我知道,她這是在報複我。”趙正清覺得自己渾身發冷,裹緊外套,又躺回沙發上。
蔡小米去燒了點開水給他喝,在遞水的時候,又碰了下他額頭。“沒事,藥吃了一會兒就好了,小米你回去吧。回家晚了小心你媽著急。”
“給你做好飯我再走。”
“不用,我一時半會兒也吃不下去,等好了自己煮點麵就行了。”
看著縮在沙發上的趙正清,蔡小米心底湧上來不少同情,那眼神就象看孩子一樣的看著他,有點心疼。坐在他身邊,也就不舍得走了。她其實心裏也是滿腹委屈,想說給誰聽,說給趙正清嗎?他在病著,再說,說給他有用嗎?
室內如此安靜,趙正清睡著了。已經不知道是幾點了,當蔡小米抬起頭,看到眼前出現的女人,她還是有點驚慌。
“果真是在這裏藏起嬌了。還好意思跟我說不參加你父親的葬禮。有人代替我參加了,還用得著我嗎?”女人的話把趙正清驚醒,他爬起來,卻一聲不吭。見男人不說話,女人更加氣憤,“怎麼樣,真沒話說了吧?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我說這個家怎麼就容不下你了。你連我父母去世都不露麵,你還好意思讓我參加你父親的葬禮,你怎麼想的呢?你也好意思在我的孩子麵前說我。是你犯錯在前。”
“我說過一百遍了。那兩次都是帶學生去考試,我是故意躲開的嗎?”
“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好,我給這丫頭片子騰地方。”女人說完掉頭就走了。蔡小米這才想起來剛才買藥回來忘鎖大門了。她進來的悄無聲息,走的卻轟轟烈烈。
“趙老師,我去把她追回來,你快跟她解解釋釋吧。”
“不用了。我們這狀態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現在都懶的跟她吵,隨她去吧。小米,你也回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蔡小米覺得是自己在這裏給他們又一次造成了誤解,心裏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