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分的嚴重不?不嚴重就甭提了。我提醒你老趙,這話也就咱私下裏說說吧,你說過了。年齡不大也開始說車轆轤話了。”
“我這不是覺得對不起小米嗎。”
“老趙,你少喝點吧,一會兒你還有護花使者的任務呢。”程說。
“送誰?沒事,我沒醉。送誰都沒問題。”
“還說自己沒醉,送誰都不知道了。行了,老趙,下次咱哥倆單獨好好喝。”老程不給他倒酒了,想不到趙正清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啤酒:“啤酒就能把我喝醉?你也太小瞧我了。”
“你忘了,中間你還喝了二兩白酒呢。酒這東西,就怕兩摻了。”老程說。
看看時間不早了,老程也覺出了蔡小米的坐立不安:“老趙,你快走吧。把小米安全送到家。不是哥攆你。下次就咱哥倆好好喝,小米家也沒電話,有電話先聯係跟家裏說一聲也好。”
“好,聽你的。你是我哥?好,記住了,下次我好好跟你喝。把憋屈嗑都跟你嘮嘮。今天不說了,走,小米。”
“先坐著喝點茶水醒醒酒,我打個電話讓出租來接你們。”老程翻手機電話簿。
趙正清喝了點茶水,跑了趟衛生間,在院子裏又站了一會兒,回來以後整個人就清醒多了:“剛才還真是有點暈,兩樣酒真不能摻和。車還沒來?”
“他說馬上就到。就在宋莊趴活兒呢,還好沒走遠。我都是一塊給他結,你就不用管了。”
一路上兩人無言,隻聽司機在那裏喋喋不休的說著,一會兒政治一會兒民生,好象這世上的事就沒有這司機不知道的。
“小米,當初你離開學院,沒怨我吧?要不是我讓你跟著學生們一塊上課,你現在還應該在原地沒動。”
“我怨您幹嘛?原地不動多沒意思呀,你看小琴姐,病成這樣了,每天化療,頭發都沒有了,還在往前走呢。我更應該往前走才對,我不往後看。”
“你有這想法我就放心了,要不我總覺得欠著你。”
“現在是我欠您的。要不是您介紹我在程老師這裏學畫畫,我還一頭霧水不知道往哪走呢。”
“那好吧,那從今以後,就誰也不欠誰的。”
“不對,還是我欠您。”蔡小米咬死理兒。
“你們倆個可真謙虛,你欠我,我欠你。那還不好辦,欠債還錢,欠情還情,有禮那就還唄,有禮還愁還?人活這一輩子,大概齊就這麼回事,我算是看明白了。活痛快比啥都好,窩窩囊囊活著沒勁。”司機的嘴巴一直就不想閑下來。
兩人又不吭聲了。前邊有個行人快速跑過,司機一個急刹車,後座的兩個人都一閃,蔡小米下意識的抓了一把趙正清的衣服:“嚇死我了。”抓過才反應過來失禮,趕緊放手,臉也紅了。
回到家的蔡小米,正在想著司機說過的話:“欠債還錢,欠情還情。”腦子裏左右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抬手看看剛才抓趙正清衣服的手,臉仍然說不清的滾燙。
這時,周澱粉舉著一封信對蔡小米說:“閨女,看,你的信。還是從大學寄來的。是誰的?是那個姓馬的小子的吧?快看看,都寫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