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司法醫院的醫生護士們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管床護士來到重症病房對袁新野的情況進行觀察,不過袁新野還是像昨天那樣,處於深度昏迷中,等到護士檢查完畢正要離開,肖明鋒拉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護士先是搖搖頭,後來又無可奈何地點點頭,然後告訴肖明鋒,她去安排,看著護士離去的背影,肖明鋒嘴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住院部樓下,守了一夜的楊子他們,此刻一個個都顯得有點無精打彩的,不過他們輪換著監視,每個人都能稍微小睡一會,倒比肖明鋒一個人守在樓上要好得多。
楊子看看手上的表,八點十分,晚上自己的車停在這裏不引人注目,經過的人也看不到車裏的情況,可白天如果繼續停在這裏,目標就顯得太大了,所以他想把車先停到醫院的停車場去,然後自己的幾個人都去樓上,分散開來,在樓層、電梯、樓梯等地方留心觀察著,這樣比較好。
當他把這個想法告訴海子他們時,得到了他們的一致認同,海子還說,不如再向醫生借幾件白大褂,這樣裝扮起來,更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聽了海子的話,大家一致叫絕,說幹就幹,馬上就把車開進了停車場,然後分頭走向住院大樓,同時按照在車上簡短商量好,每個人應該在的位置,各自向自己的位置走去,並且分別向醫生借用白大褂。
還別說,海子的這個主意真不錯,醫院裏最不缺的就是穿白大褂的人,他們四個一換上白大褂,如果不是認識他們的人,誰也不知道這四個小夥子竟然會是警察喬裝的,他們各自往那裏一站,就如一滴水混入江河那樣,一點都不引人注目。
現在,司法醫院裏守候著的兩隊人馬,都已經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了迎戰的準備,盡管楊子和肖明鋒都沒有跟米珍珠正麵交手過,但由於楊子事先已經把米珍珠的情況大致告訴了肖明鋒,就連她手裏可能會有什麼槍支,和她曾經接受過特別的殺手訓練,楊子都一五一十告訴了肖明鋒,所以他們兩邊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格外的小心謹慎,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此時的米珍珠還在香甜的睡夢中,她和陳晨的計劃是下午混入醫院,然後潛伏起來,等到吃晚飯的時間再動手,那時候正是一天裏最忙亂也是最鬆懈的時候,所以他們趁著早上的時間養足精神,才好進行刺殺袁新野的行動。
不過,有一個人卻打算早上來醫院,先觀察環境,隻要有一絲機會,隨時就會動手,這個人就是黑老大。
一大早,黑老大就開著車從農場出發了,雖然他一夜沒睡,不過他的精神卻很好,對於即將要做的事,黑老大就好像一頭嗜血的豹子一般,感受著心底那種將要進行殺戮的興奮,嗅著假想中的血腥味,神經高度亢奮著,這樣的狀態,令他的眼睛布滿血絲,表情帶著些許殘酷。
跟隨他多年的那隻巴西金牛手槍,此時子彈已經上好了膛,緊緊地貼在主人的腰間,仿佛也像有靈魂一般,輕輕地隨著汽車的行駛,不住地提示著主人自己的存在,一人一車一槍,迎著清晨凜冽的寒風,輕快地奔馳在公路上。
對於這個黑風幫的老大,楊子和肖明鋒早有耳聞,卻從來沒跟他打過照麵,再加上黑老大今天特意換了件農場裏下人的衣服,一夜不眠令他的胡須如荒草般爬滿了嘴唇周圍,現在的黑老大,怎麼看怎麼像個農民,所以當他把車停在住院部樓下,順著樓梯匆匆走上樓時,楊子他們都沒注意到這個其貌不揚,看上去忠厚老實的農民。
事先黑老大並不知道袁新野住在哪個病房,所以他是一層一層地打聽著上來的,當然黑老大知道如果拉著醫生護士問的話,說不定會提前暴露自己,因此,黑老大每到一層,都是聰明地自己走到護士值班台那裏,看台子上放著的病人住院床號,一直到四樓,他才看到袁新野的名字,邊上標著袁新野所在的病房:重症監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