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劇,又一次的悲劇,死去的公孫恒,無辜的小喜鵲,傷痕累累的獨孤陽與肖雙淩,和一個在愛恨交加間的公孫潔。在一旁看著的華飛衝可以感覺的到,當所有不該發生的事發生的時候,任何人都無法從這樣的悲劇中迅速緩過來,何況,公孫恒是獨孤陽和肖雙淩無比敬重的人,獨孤陽和肖雙淩又是公孫潔和燕盈冰最愛的男人,公孫潔和燕盈冰又是公孫恒最為疼愛的孩子,可當這美麗的聯係變成了仇恨的循環後,他們當中沒有一個能從這樣的漩渦中走出,所以這場悲劇裏,沒有失敗者更沒有勝利者。
公孫潔深情的瞄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最後淚如雨下的低下了頭,同時也垂下了那隻握著匕首的手。她失落的來回搖頭,哽咽著說道:“這到底是為什麼?父親平常對你們如同己出,可是你們卻殺了他,難道你們忘了曾經的恩情,難道你們也隻不過是江湖中忘恩負義的敗類而已!”
肖雙淩表情平淡的柔聲回道:“我們不會忘記羅王的恩情,隻是在恩情之上,有著我們更不能遺忘的恨而已!”
獨孤陽卻阻止了肖雙淩在說下去,他深情的望著公孫潔,淡聲說道:“沒錯,我曾經說過我永遠都不會欺騙你,但是我的雙眼沒瞎,我的手腳也無事,之前你看到的我,都是一個虛假偽裝的人,而所有的一切我都是在欺騙你。”
公孫潔緩緩抬頭,被淚水晶瑩的雙眼中的視線已經模糊,但當中還是有獨孤陽的影子,悲聲而道:“給我一個解釋,哪怕是安慰也好。”
獨孤陽忍著自己的心痛,淡聲回道:“這一切沒有什麼解釋,我也不會安慰你,事情已經發生,不管曾經的我們如何,我都是你的殺父仇人,光憑這一點,你可以殺我,而且我不會怨恨,因為我沒有了這種資格,所以,你動手吧!”
公孫潔聽後苦澀的笑了一聲,然後冷聲顫抖道:“你們把我的親人,把我的朋友,把我的家變成了一片血泊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裝清高,你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獨孤陽默默的看著公孫潔,然後淡聲說道:“是嗎?這樣說來還真是了不起,不過,把我的親人,把我的朋友,把我的家變成了和現在一樣場景的你們白雲山莊之人是絕對不能把殺人隨便掛在嘴邊的吧!”
公孫潔直直的望著獨孤陽,不禁喃喃道:“怎麼回事?”
而對這番話在理解不過的小黃鸝等人卻是慚愧的低下了頭,而獨孤陽卻輕歎一口氣,表情平靜的回道:“你們白雲山莊的人都過於強大,所以這種強大會招來他人的嫉妒與憎恨,而且會讓自己本身有一種膨脹感,這種膨脹感會帶來殺戮以及傲慢,另外就是比常人大上千百倍的野心。而這種野心會建立在無辜者的頭上,從而讓那些無欲無求的無辜者充滿仇恨,對白雲山莊的仇恨,所以白雲山莊就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而現在你所看到的,隻不過和那些無辜者看到的一樣而已,心中會仇恨,也會被複仇衝昏大腦,說簡單些,我們都是無辜者,也就是相對也是一樣的。我因為我所看到的而向白雲山莊複仇,你因為你所看到的而想殺了我報仇,你為了你的正義,我為了我的正義,我們都是高舉無辜的受害者大旗,步向複仇大道的普通人而已,但是若把複仇稱之為各自的正義,得到的隻不過是相互憎恨以及永無休止的仇恨,而終結這份仇恨唯一的可能,就是當中一方停止抵抗,甘願讓另一方殺了自己,即能夠達到另一方的目的,也能休止這份仇恨,所以我甘願讓你殺了我,而事情也就會到此結束。”
公孫潔聽不懂獨孤陽的話,而能夠聽懂的卻無法插嘴,可是公孫潔唯一能聽懂的,就隻有獨孤陽讓她殺了自己。可在愛恨情仇之間,她總是能看到獨孤陽的雙麵,一麵是自己所愛,一麵是殺父之仇,兩麵困擾也將她的心攪亂,她不知是放下仇還是留下愛。
而此刻,南宮季緩緩走到公孫潔的身後,深情的說道:“不管你殺與不殺,我都會和你在一起。”
公孫潔扭頭瞄了一眼,回頭便擦幹自己的眼淚,可是淚水卻將她的淡妝變成素顏,也露出陷入悲痛欲絕的那種苦澀。
她哽咽著問道:“獨孤陽,你後悔嗎?或者你慚愧嗎?”
獨孤陽眯著雙眼搖頭,淡聲回道:“公孫潔,我們誰也無法接受自己在意的人遠去,或許隻是因為自以為是的以為他們永遠不會離自己而去,可當自己永遠以為不會發生的成為了現實之後,我們都會互相去尋找這當中的意義,可最後得到的,卻隻不過是無法解開的心結和以及不知歸向何方的憎恨,無法挽留的感情,永無休止的憎恨,無法治愈的痛苦,這也是接下來你要麵對的,尤其是你這樣剛剛經曆過這種經曆的人,你會發現這隻不過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也是人生中最艱難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