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醉月樓那邊進展並不順利,翌日整日顏寬都沒有過來,褚烈樂得清閑,在布匹店後院待了一天沒出去。雪兒漸漸恢複了之前的活潑,跟在褚烈身後哥長哥短地喊了一整天。雖然她總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但老成精的褚烈哪能看不出她笑容之下隱藏的迷茫和擔憂,於是閑談間也不忘積極地暗示和鼓勵著她,收效良好。
瘦猴的恢複狀況很不錯,現在已經能下地走路了。他和雪兒皆被褚烈所救,雙重恩惠之下,對褚烈的態度大大轉變,一改以前的輕佻和孟浪,變得拘束起來,甚至帶上了一絲恭敬。褚烈並沒有因為實力超越瘦猴,並且救了他一命就倨傲起來,反而因他在鬥獸場的所作所為對其刮目相看,將他當做值得結交的朋友來對待。
他不喜歡現在瘦猴拘謹的樣子,於是故意談起之前在七層的時候兩人賭鬥的樂事。他描繪起那會自己的窘境,然後配上當時的一些心理活動,將場景還原得惟妙惟肖,逗得一旁的雪兒喜笑顏開,三人一起笑的前仰後合,氣氛回到了之前的模樣。
“要不是這柄短刃,我還真找不到一直挑戰猴兄你的理由,多謝猴兄成全啊!”褚烈拍了拍腰間的芷雲劍,一臉欠揍地壞笑道。
瘦猴撇嘴,“當時我拿了它,還以為得到了什麼寶貝,卻不想是沾上了一塊滾刀肉。關鍵是最後這肉還沒吃到肚子裏去,倒是平白給自己惹了一身騷,你說氣不氣!”
“沒辦法,誰讓猴兄你眼光好呢?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不過就算它不名一文,我還是會想辦法拿回來的。”想起老頭,褚烈不無感慨地道。
“要是真那樣,我也看不上呀!”
……
又過一天,褚烈終於等來了顏寬的消息。
“褚兄弟,你所料沒錯,我們這次好像真的中獎了!”顏寬興奮地道,“這兩天我圍繞著夏滿德和月憐下功夫,卻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夏滿德這保密功課做得很不錯,沒有透出一絲風聲。正在發愁的時候,沒想到夏滿德自己送上門來了!今天一大早,醉月樓就收到來自城主府的通知,讓月憐準備好,說夏滿德三天後就要為她贖身,接回府上去。”
褚烈並沒有太多驚訝,夏滿德乃色中餓鬼,而且占有欲極強,替月憐贖身隻是早晚的事。如果他真要離開暗獄,那麼在此之前一定會將這事辦妥。雖然他替月憐贖身也有可能隻是臨時起意,並不能直接為鐵韃離開暗獄這件事蓋棺定論,但結合其他事實,可以說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看來所剩時間不多了,你們準備怎麼辦?是執行之前的計劃,還是從這件事上動腦筋?”
“我和大姐已經仔細商量過了,多方麵考慮之下,我們決定舍棄從前的安排,執行新計劃!”
褚烈略微感到驚訝,居然這麼快就做出決定了,之前的計劃花費了很長時間做準備,沒想到說放棄就放棄了。這樣雷厲風行的作風,看來是尹燕的手筆。
“說來聽聽!”
“很簡單,就是讓大姐扮成月憐的丫鬟,跟到夏滿德府上去,然後跟著他離開暗獄!”顏寬道,“當然這隻是初步的計劃,更詳細的地方需仔細討論。還要將你和雪兒考慮進去,這部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褚烈陷入沉思。
醉月樓的紅倌人從良,帶倆丫鬟正常,但是再帶個男人就非常突兀了。褚烈能以打磨匠的身份自己行事,但這樣一來就需要和雪兒分開。如果自己帶著雪兒一起,同樣的道理,她混在打磨匠中也勢必有暴露的風險,而且少了尹燕,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礦工人很多,鐵韃必定會派出不少修士看管,同樣,夏滿德身邊也有不少高手……
每種方案都各有利弊,猶豫再三,褚烈最終決定選擇第一種。這樣對三人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尹燕對雪兒的愛護發自真心,有她在,隻要不暴露身份,雪兒的安全應該無虞。隻不過不能親自保護她,讓他稍微有些擔心。
“就這樣吧!等出了暗獄,我們再想辦法盡快彙合。”褚烈沉聲道。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醉月樓吧!大姐和老吳已經先過去了,雪兒必須改頭換麵,不然就是重新送羊入虎口了。更多的細節,等一會見了大姐咱們再一起商量。”
說罷,二人從布匹店後門離開,沿著後巷一路向醉月樓溜去。
醉月樓三層某個房間裏,老吳、尹燕和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圍在一個水盆前,正在緊鑼密鼓地搗鼓著什麼,女子正是月憐。
隻見尹燕拿著一條彩巾在水盆裏沾足了水,小心翼翼地往臉上擦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