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她回頭目光帶著威脅意味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
靳岑莫名被自己媽瞪了一眼,手裏還拎著倆大箱子,裏麵幾乎都是嚴亦疏的東西。
他隻覺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好像急速在下降,原本三個人,他還能排第二,現在估計隻能做第三了。至於萬年墊底的——自然是可憐的大家長靳振國。
兩個人放完東西,岑穀雨又拉著嚴亦疏參觀了一下他的房間。這間客房就在靳岑房間的旁邊,兩個小陽台都是靠著的。
瞧著時間快到和徐易平約的吃晚飯的點了,兩人和岑穀雨告別,準備出發去吃飯。
岑穀雨本來還想大展身手給嚴亦疏和靳岑弄點吃的補補身子,聞言隻好放他們走了。她儼然已經把嚴亦疏當成了自己第二個兒子,一腔對著靳岑發不出來的母愛全部都投在了幼年喪母的嚴亦疏身上,朝他溫柔地招手:“小疏早點回來啊,穀雨阿姨給你煮個雞湯喝。靳岑,照顧好人家,知道嗎。”
靳岑:……
他壓了壓唇,懶懶地哼了一聲。
“放心,媽,我把小、疏、照顧的可好了——是不是?”他站在彎腰穿鞋的嚴亦疏前麵,嚴亦疏的衛衣領口落下,露出了男生的鎖骨,上麵還有一個淡粉色的吻痕。
話音落在嚴亦疏的耳朵裏,和調戲無異。他幹笑了幾聲,趁著起身的功夫狠狠踩了靳岑一腳。
靳岑被踩了也不生氣,抱著手臂悠悠地跟在嚴亦疏的身後,和自己媽揮了揮手,出門去了。
靳家的司機送他們到目的地。
大院離商圈不算特別遠,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靳岑和嚴亦疏下車,微信裏徐易平發來定位,說自己已經到了。
他們約的是一家川城的火鍋店,地方徐易平定的。雖然說他不知道嚴亦疏這位從天而降一般神秘的家屬姓甚名誰喜歡什麼,但是總歸是在北城認識的,肯定沒有川城的人能吃辣。他想著約在火鍋店,能從氣勢上和辣的程度上就壓倒這位搶奪了“疏哥”的陌生男子。
嚴亦疏出國那麼久,也好久沒吃火鍋了,胃裏饞得慌,自然不會反對徐易平的選擇。
時值年節,商場裏非常火爆,逛街的人很多,幾乎每一家味道過得去的店門口都已經排起了長隊,而徐易平卻已經等到了位,足可見他來的有多早了。
靳岑回家也沒有特意換衣服,就穿著和嚴亦疏在日本一起買的衣服。兩個人是同款不同色,嚴亦疏穿的白,他穿的黑。一個人穿牛仔外套,一個人穿黑色工裝外套,都身條很順,身高腿長,並肩走在一起,畫麵非常養眼,回頭率極高。
走到火鍋店門口,嚴亦疏眯著眼認了認,在靠窗的一桌那裏看見了徐易平。
這小子特意膠了一個大背頭,穿著黑色襯衫,戴了個金邊眼鏡——嚴亦疏都懷疑徐易平是不是把自己蹦迪的裝備給偷過去了。
徐易平先是看見了嚴亦疏。
他一隻手拿著菜單,一隻手揚了起來,向嚴亦疏招手。
鏡片背後的眼睛滴溜直轉,到處找著嚴亦疏的家屬。
而當靳岑從嚴亦疏的背後走出來的時候,徐易平的動作瞬間僵硬了。
他的嘴唇再次緩慢地,張成了一個“O”字形。
寸頭。
劍眉。
那雙看人的時候漫不經心又涔著冷意的眼睛。
——這他媽不是,不是那個把金一楠成功改造的北城楊永信,那個嚴亦疏說“不熟不熟我們不熟”的靳岑嗎!
他看了看靳岑,又看了看嚴亦疏,大腦一片空白。
這就是嚴亦疏的家屬?——靳岑?
靳岑在和嚴亦疏談戀愛???
這個消息比嚴亦疏談戀愛可恐怖太多了,幾乎是核彈爆炸一般在徐易平的腦海裏轟了個稀巴爛。
他愣了兩秒,嚅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太瘋狂了。
就這倆人,他們是怎麼搞到一起去的?
徐易平震驚之餘,腦海迅速檢索起了他知道的兩個人的交集,最近的一次就是靳岑和嚴亦疏在酒吧裏進行知識問答競賽的晚上,徐易平還特地問了嚴亦疏這件事,嚴亦疏向他解釋,是靳岑邀他出去學習,學習累了一起去喝酒,結果出題的時候他好勝心上來,不小心喝多了……
好一個學習到不小心喝多了。
電光火石之間,徐易平好像明悟了什麼。他艱難地,對玻璃外的嚴亦疏和靳岑擠出了一個笑容,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在心裏放空地想道,難怪疏哥在川城找不到真愛,原來是因為……
川城那些嚴亦疏的追求者,都他媽不夠熱愛學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