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亦疏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喝醉了。
他舉手投足都很有章法,知道哪個動作更加撩人,知道怎麼樣笑更加挑撥人的心弦。甚至伸出手,往靳岑的口袋裏摸。
男生穿的褲子不算緊身,但是嚴亦疏的手畢竟不小,伸進去以後指尖能隔著布料感受到靳岑大腿緊繃的肌肉的溫度。
嚴亦疏從口袋裏掏出了煙。
他在川城的時候喜歡靠在椅子上抽煙,翹起二郎腿,一隻手搭在胸前,一隻手夾著煙身,有一搭沒一搭地吸一口,目光飄飄蕩蕩地遊走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間。
而現在,他也同樣這樣做了。
卡座是一個L字型,靳岑嚴亦疏坐一邊,陳毅和祁楊坐另一邊。
嚴亦疏伸開手腳,身上氣場頭一次全數顯現於陳毅祁楊麵前。
“抽嗎?”嚴亦疏叼著煙,說話有些含糊,隻側過了一點頭,問靳岑。
靳岑正在很專注地看嚴亦疏。
他眸光深沉,把此刻的嚴亦疏從頭到腳都收入眼中,好像要把男生這個樣子刻在腦海裏一樣。
嚴亦疏見靳岑沒說話,也沒有繼續問。
他在川城習慣了別人以他為主做事,向來都是隻要點頭或者皺眉就可以了,能讓他伺候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比如說臉皮像大地一樣厚的許青。
他啪地一聲點燃煙,看著下巴快要掉到地上去的陳毅,露出了一副充滿興味的表情。
“嘿,靳岑的小弟,叫什麼名字?”
……
開始說胡話了。
靳岑不動聲色地把桌麵上剩下的酒擺到了嚴亦疏的麵前。
酒吧裏燈光撲朔,不停變換的霓虹燈光下,卡座處的光線明明暗暗。嚴亦疏身處這樣的光線裏,卻沒有半分的不協調,身上的氣質反而顯得更加神秘誘人。
靳岑端坐一邊,麵色淡定,和陳毅甚至是有所料想的祁楊比起來,可謂是雲淡風輕。但是他的心裏卻有滔天巨浪在不停翻湧,巨浪攜卷而來的,本該是溺死人的鹹冷海水,此刻因為嚴亦疏嘴裏吐出的“靳岑”二字,泛起了甜味。
陳毅被這樣的嚴亦疏cue到,有點手足無措。
他知道嚴亦疏是喝醉了,但是卻還是下意識認真緊張地回複道:“我,我叫陳毅。”
……
祁楊移開目光,不忍直視。
嚴亦疏朝陳毅那裏勾了勾手,煙閑閑地從嘴裏吐出,白霧繚了陳毅一臉。
縱是陳毅這樣的鋼鐵直男心都陡然一跳。
嚴亦疏叼著煙,端起一杯酒遞給陳毅,笑道:“來,來喝酒。”
靳岑坐在他旁邊,一聲不吭,突然伸手截過了嚴亦疏要遞給陳毅的酒杯。
嚴亦疏轉過頭,看向他的目光嗔怪埋怨,又帶了幾分迷茫的醉意。
靳岑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繞過了男生的背,按住了男生的肩膀。他不顯山不露水地把男生往懷裏勾了勾,讓嚴亦疏離陳毅那邊更遠了一點。
靳岑一口將酒杯裏的酒飲盡。
男生抬起頭,喉結滾動,弧線優美又性感。酒漬順著唇角滑落下來一點,在那張眉目冷淡英俊的臉上顯得格外**。
靳岑的聲音壓得很低,在嚴亦疏的耳邊也像是竊竊私語。
“我陪你喝。”
……
嚴亦疏看著靳岑。
他的雙眸映出了靳岑的影子,因為喝醉泛著水氣的眸子本該黯淡,此刻卻像風中搖曳的燭火,格外明亮。
他看著靳岑,笑容又不自覺地深了幾分。
“喲,大帥哥。”
靳岑伸出手,輕輕蓋住了他的眼睛。
他側身在他的耳邊。
語氣慵懶又性感。
“不,是你男朋友。”
刺背樂隊的新歌剛好唱到高潮。
新歌名字叫《永無島》,高潮一句不似以往歇斯底裏的風格,唱腔極盡纏綿。
據傳不唱情歌的主唱眼神看過身後那個愛的人,呢喃道——你是我的永無島,永無島上不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