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靳岑從床上坐起來,直起背,卻沒下來。
靳岑傾身看向那個穿紅色衛衣的少年,看見了一段白皙的後頸。
嚴亦疏迅速地把門反鎖,臉上剛剛還掛著的乖巧表情一下子就不見了,再轉過身,已經是一張屬於疏哥的帶著些傲氣的俊秀臉龐。
他把眼鏡取掉,放在桌子上,拿出手機。
“快點來排了。”
今天是賽季末最後一天,嚴亦疏打算和靳岑一起衝分。
自從靳岑和嚴亦疏開始一起打遊戲,祁楊和陳毅就被靳岑打入了冷宮。
“一棵樹”的橫空出世,也在陳毅祁楊心裏成為了一個無法破解的謎團。
首先這個“一棵樹”據說實中那邊的,但是去問實中的朋友,又沒人知道他是誰,“一棵樹”平常和他們一起開黑,不加他們不開麥,一副神秘世外高人的樣子,弄得他們好奇非常。
再加上這個ID和靳岑相似的結構,陳毅還偷偷和嚴亦疏說過,靳岑不會是和“一棵樹”在搞網戀吧。嚴亦疏聽到以後雷得額角青筋直跳,下一次陳毅死皮賴臉和他們一起玩的時候把陳毅的所有人頭都搶了幹淨。
雖然共處一室,但是嚴亦疏和靳岑毫無曖昧氣息。
為了嚴格把控自己和靳岑的距離,嚴亦疏可是每次都提起十二分精力讓自己不要太過在意靳岑的美色,隻把他當成開黑隊友。
每次當靳岑玩出什麼讓人尖叫的騷操作的時候,嚴亦疏都在腦海裏幻想一些電競選手的臉,說服自己靳岑是一個不修邊幅的肥宅。
嚴亦疏控製著自己的目光不去看靳岑的美好肉體,自己尋了個離靳岑最遠的角落坐下,兩個人開了遊戲。
這一打就是幾個小時。
陳毅和祁楊都把最難的關卡打通關了,他們揉著肩站起來,發現小嚴老師還沒有從靳岑的房間裏出來。
陳毅喝了一口飲料,驚歎:“岑哥這麼熱愛學習?不可能吧?”
祁楊看了他一眼,搶過他的飲料喝了幾口:“關你屁事呢,玩你的遊戲吧。”
陳毅拿著手柄,歎氣道:“岑哥這樣搞的我們很有壓力的噻!”
他想了想,又神神秘秘地湊到祁楊旁邊,問道:“你覺得這次期末考試岑哥和小嚴老師誰能拿第一啊?”
……
祁楊幹咳了一聲。
“幹嘛,你要打賭嗎?”
陳毅伸手比了個“一”,嘴角掛著自信的微信:“賭,就賭一個月的襪子。”
祁楊想到自己堆了一盆子的襪子,有點心動。
“再加一個月!”
陳毅看他還猶豫,立刻加碼。
祁楊一拍大腿:“賭了!”
陳毅搶先說:“我賭小嚴老師!”
祁楊冷笑:“放屁,絕對是岑哥,岑哥這次化學物理雙滿分,他就是嫌政治曆史寫的字太多不樂意寫,期末考認真一點絕對第一名。”
陳毅拿出一張草稿紙,興衝衝地把賭約寫下來。
“二零……年,陳毅和祁楊以兩個月襪子清洗為賭注……”
陳毅正寫著,突然聽到樓梯處傳來靳岑的聲音。
他立刻把手中的草稿紙藏到身後,和祁楊抬起頭,對靳岑露出心虛的笑容。
“岑哥,怎,怎麼了?”
靳岑看起來有點頭疼,他單手叉著腰,神色糾結。
“你們誰有多的被子?”
……
陳毅和祁楊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多想,陳毅說道:“好像上次我媽在客房放了一床備用的空調被。”
靳岑“嗯”了一聲,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轉身上樓了。
陳毅心有餘悸地吐出一口氣,把那張賭約拿出來,繼續寫完了。
他寫完以後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不對。
“等等,岑哥要被子幹嘛?”
祁楊張了張嘴:“那個……小嚴老師?”
“小嚴老師???”
陳毅滿臉驚恐,爪子都僵掉了。
靳岑感覺自己十幾年的人生裏還沒有遇到過這麼困難的事情。
靳岑從空房間的櫃子裏拿出了一床新的杯子,抱著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的角落裏蜷著一個人。
摘下了眼鏡的嚴亦疏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臉色蒼白,掛著兩個很大的黑眼圈,看起來非常疲憊。熬夜玩遊戲玩了一個星期,能不成這樣才怪了。靳岑看著他,煩躁地嘖了一聲。
遊戲打著打著,“一棵樹”就飄了起來,和網卡了一樣自己衝到了對麵的人群裏去,靳岑本來還以為是嚴亦疏的wifi斷掉了,結果抬頭一看,那個男生已經歪著頭睡了過去,手指卻還按在手機上沒有鬆開。
他強carry著贏了這場遊戲,時不時還要操作一下嚴亦疏的角色,以免係統判定他消極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