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北城漸漸進入金秋。
一中在北城的老市區,學校翻修了好幾次了,與周圍顯得破舊的低矮居民樓格格不入。作為北城最好的中學,一中無疑是財大氣粗的,各種功能的教學樓和綜合樓非常齊備。
每天上學,嚴亦疏都要從自己小區騎單車到學校。
街道兩邊的梧桐樹都落了葉子,一片爛漫的黃,層層疊疊地暈開。單車輪胎碾過地上的落葉,發出哢嚓哢嚓的清脆聲響。
校運會過後,學生還沒從活動的激情中回過神來,接連而來的考試就把大家給拍清醒了。
嚴亦疏騎著車,腦子裏好像塞著無數團浸過水的棉絮,漲得生疼。
他向來是踩點到班。
差兩分鍾早自習,嚴亦疏才拎著自己的早餐走進班裏。
此時班內來的人已經差不多了,大家都低著頭很認真地在學習,沒有人玩手機。
北城一中不查手機,也可以把手機帶進課室,隻要上課不被老師看見,就不會被管。按理來講這時候應該正是同學們心思浮動的時候,但是居然沒有一個人在開小差。
原因自然是第二期競賽班考試要來了。
競賽班每一科隻收四十個人,也就是一個小班,向來競爭非常激烈。期中考成績前十的同學可以免考進入,其他學生都要進行考試。
嚴亦疏昨天就被老師叫過去談這件事情。
他晚上經過一番思考以後,決定從物化生數四科中選擇物理和化學這兩門的競賽班參加。
化學是因為他擅長……物理嘛,雖然嚴亦疏很不想承認,但是既然靳岑在,他還是有那麼點想去的。
考試就設在今天下午。
此時離校運會結束已經過了三天。星期五本該是一周內最值得期待的日子,但是因為這場考試,不少同學心裏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大家奮筆疾書地刷著題,看誰都是潛藏的競爭對手。
而免考的嚴亦疏坐下來,拿出靳岑發給他的物理競賽資料打印版,邊吃早餐邊看了起來。
校運會結束後班裏重新排了座位,體育委員吳石磊成為了嚴亦疏的新同桌。
這個自來熟的男生聞到嚴亦疏手裏早餐的香味,幽怨地聳了聳鼻子。
“學校對麵的煎餅果子!”他吞了口口水,臉上全是渴望。
嚴亦疏淡定地翻開下一頁資料。
昨天晚上他難得沒有打遊戲打到太晚,還看了兩頁競賽資料。回家學習了一下,今天早上好像就遭報應了,起來就頭暈腦脹,感覺好像要感冒。
不過嚴亦疏向來是一位生病從不吃藥的狠人,所以他毫不在意地繼續吃著煎餅果子。
吳石磊看見嚴亦疏在看資料,遏製住自己對食物的渴望,繼續把目光放在卷子上。
年級第一都在學習!自己有什麼資格把多餘的精力分給食物呢!
這樣沒有硝煙的戰場,所有人都專心致誌學習的班級不止三班一個。
二樓的前三個班,班裏都是一片寂靜。
隔壁的隔壁班裏,學習氛圍更加濃厚。
陳毅這樣的人都被逼得學紅了眼,把卷子遞給靳岑以後,自己趴到桌子上打算補一會兒覺。
靳岑拿過陳毅的卷子,用紅筆批改起來。
陳毅腦子不算差,思維也活絡,一些難題往往都能做對個**分,但是中等題經常容易粗心大意,丟一些無謂的分數。
靳岑皺著眉,在陳毅的卷子上勾勾叉叉,最後算了個不是特別好的分數出來。
把卷子蓋在趴在桌子上一秒入睡的陳毅頭上,靳岑歎了口氣。
陳毅祁楊總看他平常好像回去不學習,也學著他臨時抱佛腳,這樣反而導致他們沒有打好很好的基礎,總是會在各種基礎理論上丟分。
如果說要得過且過陳毅和祁楊的成績自然已經足夠了,但是顯然陳毅對自己有更高的要求,祁楊倒是沒什麼所謂的樣子。
靳岑轉了轉筆,打算等這次考試完和他們談一談。
緊張的上午在學生們全力準備考試中度過,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就是競賽班的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