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洛音敢在藍將軍開口之前飛快的下了一個命令, 讓自己的手下人連忙將那兩個女人給拉了開來。隻見藍夫人毫無形象的雙腿岔開坐在地上, 然後一個勁的笑著, 時不時還說一些胡話, 顯然是已經癲狂了。而金翠則是被平放在了地上,脖子處深深的插著藍夫人的金簪, 呼吸漸漸的微弱了下去,還沒等醫官的到來, 就瞪圓了眼睛, 直接就咽了氣。
轉眼間又死了一個。所有人心中都有了這個念頭。
金翠的屍體和參將的放在一起擺著, 竟然有些觸目驚心的樣子。
洛音往那邊掃了一眼,然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都說了你們的九族之罪被本王給免了, 本王也已經許下承諾會對你們從輕發落, 怎麼這就等不及,平白鬧出這些事來,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可惜了。”
藍將軍手上的拳頭握緊了又鬆了開來, 然後又重新握緊,臉上表情十分的猙獰, 一時間竟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過洛音也沒想過要去猜測他的想法。
“我夫人已經瘋了, 她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罪名, 我會給她休書一封,讓她找一間清淨的尼姑庵裏,靜心思過,為陛下,為華月祈福吧。”藍將軍終於下定了決心, 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帶了幾分乞求的意味,在眾人的眼中看來,這就是對洛音服了軟認了自己的不是。不過這種情況下並沒有人指責她,應該不可能有人對待這件事會處理的比他更好。
“這是藍將軍的家事,我洛音不好有過多過問,藍將軍自己決定就好。”洛音淡然一笑,將這個問題重新拋回給了藍將軍,然後又看向了地上的那一大堆血泊,“你們派人將這地好好洗洗,全部都是血腥味,等會陛下醒了莫要熏著她。陛下膽小,剛才發生的事情不要讓她知道,陛下若是問起來,你們隻說解決了便好。明白本王的意思了嗎?”
藍將軍險些自己的鼻子都給氣歪了。家事?她洛音這個時候竟然和自己說那是家事?方才她大殺四方審問這群人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這件事是藍家軍的家事呢!藍將軍看著洛音的手下有條不紊的將屍體運走,然後押著其他人走開,然後打水來,將整個院子全部都衝洗的幹幹淨淨,一點兒血腥味都聞不到,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而且這些事完成的速度十分的快,動作流暢分工明確,全程沒有一句廢話,竟然比製度森嚴的軍隊還要嚴格的幾分,讓藍將軍更加驚訝了,心中飛快的被某件事所占領,然後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恐懼來。
“好了,既然將軍來都來了,那有些事我們就一並處理了吧。”洛音看著手下人做好了一切,而她自己卻不慌忙起身,而是淡笑了一聲,繼續開口說道,“還記得陛下去軍營的那日,有人冒犯陛下,藍將軍你查的怎麼樣了?”
藍將軍的心頭一跳,敏感而又警惕的看向了洛音,短時間竟然沒有直接回答,好像是在思索著如何將一個最完美的答複告知洛音。自己還當洛音已經被昨夜的事情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但是沒有到她這個時候提了出來,分明就是在這兒等著的,這個女人原來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
跟著藍將軍一起來的幕僚軍師副將們,也都不約而同的頭上冒了一層的冷汗。他們這兩天做的所有的準備,都是針對洛音問起來軍裏的問題的各種解答,沒想到她竟然正兒八經的問起來那天最直觀的問題。
真的就好像是僅僅隻是對這件事感興趣罷了。
藍將軍輕咳了一聲,然後開口解釋道:“這件事我們的確有調查,但是收效甚微。軍中本就是一個人多的地方,兄弟們本就是無話不談,這種事情大家都有談論,著實是找不到源頭在何處,我們已經罰了這些兄弟一個月的餉銀以儆效尤,以後必然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還請洛大人放心。以後我們必當嚴肅禦下,等陛下和洛大人再來檢閱我華月的虎狼之師!”
藍將軍這話說的倒是漂亮,可是實際上卻是一點用也沒有。洛音自然也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敷衍意思,可是卻沒辦法反駁回去。
流言本就是這世界上最虛無縹緲的東西,最是無形但又傷人利索。洛音想著這好歹殷晗初在房內睡著了,若是被她聽見了藍將軍是這個回答,估計又能炸起來。
洛音這樣想著,也就幹脆沒有再從這個角度入手,而是又挑了挑眉,重新的問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那日陛下看見的那個鬼祟的人影,懷疑是軍中的奸細,你們可查清楚了究竟是何來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