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原因呢？”小免來了興趣。
晗瞪了她一眼心想：這小免是怎麼修成妖的，就算是住在深山老林一兩百年下來，也應該知道這些的。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對她解釋：“原因有很多，一是生前有過修持死後靈體會保持不散，從而得以繼續修習。二是生前有未了之事，或為冤情或為深仇，所以念力很強大。三是對現世有極大的眷戀和不舍，或者死前有極大的生存欲望。比如看見了自己的悲傷的家人不忍離開，結果導致錯過了四十九天的期限，上次那個姳玥就是因為放心不下她的家人而滯留在現世，所以才讓稽有了可趁之機。再比如現在這些小鬼，因為生前都是孩子還沒有走完自己的人生，在死前有極為強烈的求生欲望，所以直到變成這樣也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鬼因為沒有了身體的束縛更容易吸收天地靈氣。因此即便生前不會任何修行之法的鬼，通過潛移默化中靈氣的凝聚也會增長一些異能。靈氣的增加阻滯了他回歸鬼界的可能。這對現世的普通人也就造成了一定的威脅，同時也破壞了三界之間平衡。所以隻要淨化掉多餘的靈氣，使靈體可以粒子化，他們就可以重新回到鬼界進入輪回了。”
不堪忍受淨化的小鬼不顧晗符咒強大的法力，都拚命的朝牆上撞去，卻一次又一次的被靈氣所傷。感同身受的小免見他們一個一個苦不堪言的被淨化消失，已經沒心思聽晗死裏慢條的解釋了。她使勁的搖晃晗的身體：“喂，你不是保護他們的麼，讓他們不再現世痛苦的麼？”
“你閉嘴。人就是這樣的，你不能指望什麼都是快樂的幸福的。有些痛苦是無法避免的，沒有痛苦的對比那什麼又是快樂呢。人生就是這樣的隻有經曆的痛苦，你才能得到快樂才能體會快樂。”晗不耐煩了粗暴的打斷她的話。
小免一時語塞：“就沒有別的辦法麼？你那麼盡力的保護人，保護人的靈魂，為什麼就不能要他們可以高興的離開現世？起碼，起碼不是這樣子的。哪怕是平靜的安詳的也好啊。”小免知道晗說的有道理，知道他和未央都是那種理智的不可思議的人，因此隻能厚重臉皮哀求他。晗聽她聲音哽咽神情淒楚，望著那些惶恐不安的鬼魂默默歎了一口氣——他看見不少鬼魂死於貪圖靈氣的妖的魔手下。從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一隻妖為鬼傷心流淚。如果說上次小免是為了姳玥傷心可以理解，畢竟她們是同學感情還很好。那麼這次呢，晗已經無法解釋了。
晗推開小免，扯了扯被小免拽下去的袖子，眼珠左右轉了兩下掩飾自己的心思。他盤腿而坐調整了一下心緒，接著冷冷的開口說：“你可真夠煩的。先說好我對佛法研究不深，如果出什麼意外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小免聽出事情有轉機，忙喜出望外的點點頭。小免終究單純沒有想過以晗的性格而言，正常情況怎麼會理會自己的話更別說因為她而做出改變。當下晗雙手合十兩眼微閉吟誦起佛經《往生咒》。晗的靈氣逐漸柔和下來，原本陰冷的一樓甚至要小免有一種溫暖祥和的錯覺。她揉揉眼睛看著小鬼們都安靜下來，一個個身體舒展著沐浴在佛法中。她聽著晗念出的往生咒漸漸感覺體內什麼東西蘇醒了，一股暖流在丹田處緩緩的遊移。
隨著溫熱的丹田湧上一股小免從沒體會過的靈氣，她不自覺的也跟著念起《往生咒》。她越念越順口腦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往生咒裏的每一個字，仿佛這些都是她原本就會的。淡黃色的佛氣傾瀉而出刹那間所有的鬼魂都麵帶微笑升入半空飛舞著化成點點星光。晗目瞪口呆的看著小免突然想起那次震動鬼界的事——一個多月前有奇怪佛光突然出現鬼界將一批巨妖獸的靈魂直接送入畜生道。
難道就是她幹的？——晗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小免怎麼看也不像有那麼高深的修為的樣子，更何況從沒有聽說過有能夠精通佛法的妖。他收起自己的驚訝冷著臉站起身，點了一支煙一語不發的朝大門走。
“喂，喂你別走啊。還有人沒救呢。”回過神的小免大叫著。
晗吸了一口煙：“我說了那些鬼隻是故意作弄並沒有傷害人。他們應該都隻是收到驚嚇暈過去了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你要是想留下也無所謂，你就趁現在想想一會怎麼和他們解釋吧。”
小免臉一黃，以她的智商想要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比登天都難。“廢柴，你拽什麼拽。這樣粗活還用的著我麼？哼，我餓了先回家吃飯了。”小免說著一溜煙就跑了。晗嘴角不經意的揚了揚，忽然瞥見牆邊的李廉潔已經醒了，急忙一步跨出了大樓。
李廉潔迷迷瞪瞪的坐起身，遠遠的似乎聽見小免的聲音。他想起先前的事哆嗦的站起身，爬到出口望見一個修長背影慢慢隱沒在幽暗的小巷裏，不知為什麼他感覺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