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這一次與先前那一次不一樣了,明顯小人了許多。它見一撲不中,不等對手有任何喘息的機會,接連又發起了一連竄的攻擊,從一塊石頭上撲咬到另一塊石頭上,不過,胡明福總能輕鬆地躲開,一步步向那瀑布靠近。
鱷魚不依不饒,怒氣衝天,想必有史以來還沒吃過這般虧,嘴巴一次比一次張開得大合攏得有力,可就是隻咬得一口空氣。跳躍了七八下,胡明福也站在了最後的一塊石頭上,眼前便是瀑布,瀑布後一米處便是那個神秘的洞口,而鱷魚此刻就爬在離他最近一塊石頭上喘著粗氣,可發起狠勁的它就是不躍入水中休息片刻,歹毒的目光似乎在說:老子切斷了你的後路,看你這沒長尾巴的醜東西往哪兒逃?
胡明福在那條鱷魚喘氣的時候也將洞口的情況大概看了一遍。洞口前有一個五六米寬、三四米長的石階,想必是這條鱷魚平常休息的地方,洞口有兩米高,一米寬,深度用目光測量不出來,看起來倒有點深度。他思量了一下,心裏有了計較,一步就從石頭上跨了進去,站在了那石階之上。
鱷魚見胡明福跳上了石階,神情當即興奮了起來,尾巴兩甩,“撲嗵”一聲便紮入了水中,然後一個箭遊,直奔石階而去。
胡明福見鱷魚眼睛逼視著自己慢慢爬上石階來,心裏一陣冷笑,右手往腰間一晃,那把用木條削成的比首已然握在手中,身子隨著鱷魚的逼近慢慢向洞口裏退去。
鱷魚眼露邪光,碩大的嘴巴微微開合著,它現在似乎並不著急,高高昂起頭顱,每邁出一步都要停滯一下,動作高傲、優雅可霸氣十足,像一個剛打完勝仗在同僚們麵前炫耀的將軍。
胡明福退進洞子裏,裏麵陰暗潮濕,上麵不停地“滴噠”著水珠,一股黴臭味直往鼻孔裏鑽。鱷魚依然不急不緩,它身子的寬度剛好到塞滿洞口的程度,不過還算能進出自如,隻是不能轉身而已。胡明福要得就是這樣的效果,如果再窄上一分,它就不會進來;如果再寬上一分,它就能轉身,尾巴就能甩過來。其實,最令胡明福擔心的就是它那條似鋼筋般強壯的尾巴。
鱷魚在水中是天王,獵殺的天王。不管那隻獵物是牛是馬,是老虎還是臭蟲,隻要被它拖下了水,鋒利似鋼錐般的牙齒便死死咬住其某一個地方,旋即身子便如車輪般快速旋轉起來,然後一大塊肉就好比刀切豆腐那般容量被撕扯下來。而到了岸上,它嘴巴上的威力就減弱了不少,首先動作就沒有水中那麼迅捷,不過,它還是有殺手鐧的——尾巴!在岸上,鱷魚的尾巴用起來明顯要比嘴巴順手得多,當它怎麼努力也咬不著獵物時,身子便在瞬間擰轉,堅硬的尾巴橫空掃過,在這時,大多數獵物都沒有防備,會被掃中栽倒,然後它就可以衝上前去咬住它拖下水了。
動物必竟是動物,再聰明也還隻不過是動物。這條鱷魚狂傲自己長像威武,體格強健,得意忘形間卻進入了胡明福的圈套,這時,胡明福見它已被自己引至了足夠深的位置,便不再往後退。鱷魚亦停下了腳步,緩緩張開大嘴,身子往後一壓,撲出之勢猶如繃弦利箭。胡明福先發製人,身形閃動,右手豎握比首,一下將之豎立著插入鱷魚的舌頭上。鱷魚吃痛受驚,雙頜猛然合攏,想咬胡明福手臂,沒想到一咬之下疼痛更是加劇,急忙又彈張開來,那二十公分長的比首被它這麼全力一咬,已在它下頜中剌入了一半,鮮血噴射而出,瞬間便已從嘴角邊流出。
胡明福不等它有任何的喘息機會,與它剛才對他一樣。他埋頭雙腳從上至下飛踹在鱷魚的上頜上,頓時,鱷魚的雙頜已全然合攏,鑽心的疼痛感從嘴中漫遊到全身每一個神經末梢,身子拚命地搖擺起來,尾巴上竄下跳,將洞壁上的石塊紛紛掃落下來,發出一陣陣令人心驚膽戰的聲音。胡明福再下狠手,左手橫向抱住它那已無法再張開但激烈搖晃的長頜,右手用盡全力飛快搗出兩拳。鱷魚瞎了,它眼珠子都被胡明福那兩拳給打了出來,掉在地上還滾了幾圈,尾巴當即搖擺得更加起勁,身子往前猛衝起來。胡明福退開幾步,逮著它停下來喘息的機會就從它身子上踏了過去,抱住它的尾巴,使出蠻力,竟然將它一步一步拖曳出了洞口,然後掄起胳膊,將這條不可一世的龐然大物拋入了水中。
一切結束了,恐怖而簡單的結束了!有些事總是這樣,開始醞釀時總是顯得特別煎熬,老把各項問題括大到無休止的地步,越想越無止境,所以,在結束的時候,往往會出人意表,想起來還會有猶餘未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