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任天臨從我家出去的時候是春風滿麵的,我爸喜聞樂見,隻有我媽跟我愁眉苦臉。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為什麼還悶悶不樂,是不是他真的有孩子?你過去要做後媽?”我媽盯著我手上的戒指看了又看,十分的不放心。
我一頭心思,自己都捋不清,無比煩心。
“他沒孩子。”我還是先穩了我媽這條心,省的她老以為我要做人家後媽。
我媽果然鬆了口氣,腦子也開始清楚了。
“他人倒沒什麼不好的,身價那麼高,來我們家也沒架子,是個好人,但是他畢竟跟孫雅茹結過婚,媽還是挺膈應的。”
不僅她膈應,我還膈應呢。
“但是雅茹她人也不在了,我們不去跟死人爭什麼,小舒,媽其他都不求,你以後要嫁的人富貴也好,貧窮也好,隻要對你是真心的,知冷知熱的就可以了。”
“畢竟以後爸媽如果不在了,也好有個人在天氣轉冷的時候給你披上一件外套,讓你不至於凍著,是不是?”
我摟住我媽的肩膀,莫名的紅了眼眶,隻能仰著頭,希望眼淚不要掉下來。
最近真是多愁善感。
“就是可惜了浩然那麼好的孩子,要不,我還是認他做兒子吧。”
在齊家被封查的兩個月後,封條被拆,齊浩然全家被釋放。
舉報信中的內容全部核實過,均不屬實,歸還齊家所有財產,齊浩然父親官複原職,齊老爺子退休薪金依舊,甚至為了彌補精神損失還提高了一點。
齊浩然出來的那天我也去接他了。
他顯然在裏麵捯飭過自己,精氣神還算不錯。
看見我的車以後,他關照他父母先坐自家的車離開,然後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你能來接我我很高興。”他站姿挺拔,衝我笑的瀟瀟灑灑,一如七年前。
“上車,我們聊聊吧。”我頷首,對著他努了努下巴。
他繞到副駕,拉開車門的時候看到座位上的結婚請帖,整個人有一瞬的發愣。
我這才想起來那是昨天婚慶公司給我送過來的請帖手稿,我還沒來得及看,今天一大早就趕來接他出來,居然被他看了個正著。
我尷尬的想收起來,他卻先一步抓在了手裏,然後坐了進來。
“這是你們的請帖吧?還沒設計好嗎?要不要我給點參考意見。”他語氣自然,好像沒什麼不對勁。
我失笑,我該希望他有什麼不對勁呢?
他當然是越不在意越好的,後麵等著他的好姑娘多的是,隻有忘掉我這個,才能看見別人的好。
“好啊。”我對他笑笑,“我的婚禮,你會來參加嗎?”
我看見他輕輕搖了搖頭,“不了,我要出國了。”他說著看向我,眼神中滿是真摯的祝福,“小舒,希望你幸福。”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心裏很酸澀,但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真難受呀,到底是有遺憾的。
我和任天臨的婚禮舉辦在春暖花開之際,裝飾很隆重,可卻隻有雙方的至親參加,我們沒有邀請雙方的親朋好友,因為對於我們家來說,我是已經死去的人,而且我們家落魄之際他們全都避而遠之,這種親戚,不要也罷。
我起的早,人還有點不清醒,我媽跟我說任家老宅子派了人來照顧我,我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慢慢靠近。
那張臉老了很多。
“張媽?”我懷疑的喊出聲。
張媽高興的合不攏嘴,站在我身後看著我穿著婚紗連連感歎。
“我當年說什麼來著,先生心裏是有你的,對不對?不過就是年輕啊,不懂事,不過還好沒錯過啊,還算先生爭氣。”她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手很重,拍的我一陣疼,“好啊,真好,姑娘你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我從鏡子裏看到她紅通通的眼圈,想到那年臻園裏六個月裏的煎熬和痛苦,大部分都是張媽陪我熬過來的。
我恨過她曾經對我苦苦哀求的無視,但是更要感激她對我的激勵,如果不是她,可能我真的撐不下去。
周遭一片笑哈哈的聲音,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滿滿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