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告別(1 / 1)

晚上,安娜為維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告別晚餐,那是維傑一生的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幾個非常溫馨的場麵之一。

就像一個普通的家庭燭光晚餐,燭光下安娜變作一個賢惠的妻子和慈愛的母親,隻是微笑的傾聽著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的聊天,不時添湯加菜。

對於一個即將踏入社會的青年,維傑有些興奮的期待:“我想去當兵,憑我的身手混個少尉應該不成問題吧。”

“男人古老的誌向。”由於沒有酒,霍曼隻好舉起湯碗致敬。

一番交談下來,對維傑這個天生就適合做軍人的好料子,霍曼產生了留下這個孩子,讓他做自己學生的想法。霍曼是加百列戰役的指揮官,對這片森林發生的戰事自然非常熟悉。維傑一邊吃一邊得津津有味的聽霍曼聊起以前的戰爭年代的點滴故事。安娜以前教授維傑作戰技能時固然將原理講的精辟易懂,但同時也很枯燥乏味。而霍曼卻把那些軍事知識和軍營的生活經驗結合起來通過一些故事娓娓道來,維傑聽故事的同時也有點羞愧——他那點對於軍隊生活的淺薄想象。

霍曼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就懇求維傑留下來一道狩獵戰魂屍,並表達了收徒的意願。對於能向一個正牌指揮官學習難得的作戰經驗,維傑很爽快的答應了。

接下去的幾天,霍曼和維傑一起狩獵戰魂屍。他一邊搜尋戰魂屍的蹤跡,一邊向維傑傳授一些作戰技巧。和安娜不同,她傳授的都是非常古老的遊俠技能,最多加以現代知識改良,更突出單兵作戰的技巧。霍曼傳授的卻是小隊作戰配合之類的正規的指揮藝術。

但幾天過去了,兩人卻沒有發現一個目標。戰魂屍好像突然銷聲匿跡了一樣,森林裏傳來的嚎叫聲也漸漸減弱了,森林變得詭異般的安靜。

終於,在一處水潭邊,他們發現了一具死去的戰魂屍。屍體破碎不堪,像是被猛獸撕咬過的。

“是被它的同類殺死的。”霍曼查看了一下,憂心忡忡的說。“可能是我的緣故。戰魂屍需要頭領來統治,因為我作為它們的頭領不存在了,戰魂屍就會選出新的頭領。它是因為競爭頭領而被殺死的。如果它們擁立了新的領導者,那麼它們就會被重新組織成軍隊,那將意味著戰爭。”

“這些怪物會像軍隊那樣作戰嗎?我狩獵它們那麼長時間,感覺它們就是群野獸啊。”維傑問道。

“畢竟戰魂屍是我製造出來的。”霍曼肯定的說:“創造它們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作戰,這是它們的本能。我在‘沉睡’時能夠感覺到和它們的聯係,但現在我感覺不到了它們的存在了。”

從那天起,維傑開始擔心起霍曼了。霍曼很努力的捕獵它們,但卻隻找到幾具死去的戰魂屍。霍曼回古堡的時間越來越晚,卻依然沒有沒什麼的收獲。他的脾氣開始暴躁起來,

晚餐時那種沉悶的氛圍又回來了。

“霍曼,不要太著急了。都十幾年過去了,它們的數量也不會剩下多少了。”安娜隻好這樣安慰他。

“實在不行……”安娜咬了咬牙,“我去找海因裏希幫忙。”

“不,還是我去吧。”霍曼想了想說。

“我知道你不想見他。再說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和他造成的。而且我還有些事情想找他問清楚。”霍曼回頭對維傑說,“維傑你也跟我一起去見見你叔叔吧。”

“可這個時候離開……”維傑望了望安娜,現在的安娜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獨退群魔的遊俠了。多年修習靈魂魔法已經極大的傷害了安娜的靈魂和身體,更何況她才複活霍曼不久,實力也有待恢複。

“小子,學了點皮毛就把老師不放在眼裏了。”安娜厲聲喝道,“我什麼時候需要你來操心了。”說完,右手抓起一把餐刀擲了過去,餐刀閃著白芒,貼著維傑的臉鑽進背後的石牆。石牆立刻出現蜘蛛網一樣的裂縫。維傑連忙低下頭不做聲了。

霍曼看著安娜,安娜回以安心的微笑。

“就這麼決定了,戰魂屍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集結。這段時間內這裏應該還是安全的。”霍曼站起來,“維傑,我們現在就走,盡量以最快的時間趕回來。”

霍曼抱著安娜給了一個深綿的長吻,低聲說道:“關好門窗,別逞強。”

“快點回來。”安娜撫摸著愛人的臉龐回應道。

古堡外,霍曼向塔樓揮了揮手,和維傑融入夜色中。

塔樓上,安娜的右手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安娜盯著右手看了半天,才歎了口氣:“老了嗎,還是我太逞強了。”

森林裏霍曼和維傑踩著樹木的枝丫,在森林上方縱躍。藍色的月光下,兩人飄逸的身法猶如竊神在世,詭異安靜的樹林中隻留下枝丫搖動的沙沙聲。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樹林深處,一雙雙紅色的眼睛正在彙集,而那紅色眼睛的海洋中,傳來一個沙啞幹澀的聲音。那聲音對著古堡的方向說道:“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