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柱的肚子上別著一把刀子,鮮血汩汩流下。
旁邊的肖副局長一看,抬手一揮,就要讓所有的警察衝過去,將劉大柱繩之於法。
劉大柱卻大手一揮,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說道:“住手!別過來!”
肖副局長一聽,立刻做了個停止的動作。所有的人都不敢動了。
劉大柱對桂香,婷婷還有錦繡嫂跟秀青嫂笑了笑,道:“你們走吧,我劉大柱對不起你們,對不起灣河村所有的群眾,也對不起自己的老婆孩子,我這輩子做的孽太多了。
李大寶!你贏了。你贏得真光彩,我劉大柱對你佩服地五體投地!”
李大寶蹭地站了起來,猛地撲向了劉大柱,道:“大柱,你別動,我幫你療傷。”
劉大柱大喝一聲:“滾!我不用你可憐,我要死了,以後村子裏再也沒有劉大柱這個人。我媳婦跟閨女就交給你了,你要幫我好好照顧他們”
劉大柱說完,身子一扭,嗖的一聲掉下了姑娘峰,看樣子想跳崖身亡。
就在劉大柱跳下姑娘峰的一瞬間,小悠大喝一聲:“大柱!”女人也嗖地跳了下去。
跳下的那一刻,小悠死死抓住了劉大柱手,就是不鬆開。
李大寶也大喝一聲:“大柱,你別犯傻!”他的身影也飛撲了過去,抓住了小悠的衣服。
劉大柱的身影,小悠的身影,還有李大寶的身影全部掛在了懸崖的邊上。
劉大柱在下麵,他的身子已經垂了下去,吊在半空中,小悠的半個身子也掉在半空中。李大寶在最上麵。
其他的人一看不好,呼呼啦啦一起撲了過去,全部拉住了小悠,使勁向上拖。
小悠的眼淚嘩嘩流下,看著劉大柱,眼神裏充滿了期待:“大柱,你別鬆手,千萬別鬆手啊,你的傷不要緊,大寶可以幫你治。你坐牢,俺等著你,俺跟閨女都等著你。別下去啊,求你了”
劉大柱向上瞟了一眼,上麵都是他的鄉親,有李大寶,有王鐵牛,有李建林,有寶生哥,鄧瘸子,還有她的媳婦小悠。
每個人的眼睛裏都是那麼期待,每個人的眼神都是那麼的善良。
大家都不想劉大柱死。
劉大柱抬眼看了看蟒碭山湛藍如洗的天空,天空很藍,一片雲彩也沒有。他的腦子裏顯出了無數動人的畫麵。
有張寡婦的笑臉,有張寡婦的笑臉,有春草,有秋雨,有桂香,有李大寶,還有許許婷婷他的鄉親。
蟒碭山是他的搖籃,他在這裏度過了自己難忘的童年,也在這裏失去了所有的青春。
他渴望死了以後埋在蟒碭山,跟這裏的鄉親埋在一起,跟自己的爺爺奶奶埋在一起。
可是他又怕玷汙了這塊聖潔的熱土。
因為劉大柱覺得自己很髒很髒,汙染了這裏的天空,汙染了這裏的寧靜。
劉大柱說:“小悠,鬆手吧,我要走了,你保重”
“不!大柱,不要啊!你死俺也死!俺陪你去。”
劉大柱最後留戀了一眼小悠,他的右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肚子,嗖地一聲將那把匕首拔了出來,然後割向了自己的手腕子。
嘎查一聲,鋒利的匕首將劉大柱的手腕齊齊斬斷,他的身子也就掉了下去,半空中,劉大柱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李大寶,這手是我欠你的,剩下的下輩子再還吧”
大家眼看著劉大柱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等所有人七手八腳將小悠拉上來的時候,小悠手裏拉的是劉大柱的半截手臂。
小悠嚎哭一聲,使勁掙開了所有的人,再次撲向了斷崖,女人的身影同樣跳了下去。並且發出一聲竭斯底裏的慘叫。
小悠的身影就像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翩翩飛舞
小悠到底還是追隨劉大柱而去了,跳進了斷崖,大家都想阻攔,可是為時已晚。
所有的人全部驚呆,誰也想不到最後的關頭劉大柱會幡然醒悟。不但殺死了李偉達,而且會跳下懸崖以身還債。
婷婷,桂香,錦繡嫂還有秀青一起獲救。警察局的人是空手而回。
所有的人都沒有因為劉大柱的餓死而歡呼,大家反而發出一聲感歎。
劉大柱這樣的人在村裏仍然是個謎,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輩子沒幹過好事,可也沒有幹過什麼過分的壞事。
他鑽過無處女人的被窩,跟很多女人有染,也做過混混,但最後還是良心發現。
他一聲沒有真正對待過一個女人,可最後還是得到了小悠的心,女人甘願跟他同死。
大家唏噓不止,也歎息不止。
肖副局長問李大寶:“大寶,該咋辦沒有劉大柱跟李偉達的屍體,我們回去沒法交差啊”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肖副局長看不到劉大柱跟李偉達的屍首不放心。
因為劉大柱從前複活過好幾次,這狗曰的命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