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柱死了以後,大柱奶的生活非常孤苦,成了五保戶。
還好她是個退休老教師,每月都有退休金,再加上村子裏每年的分紅,日子並不難過。
大柱奶每天想孫子,整天以淚洗麵,眼睛都要哭瞎了。
她的背變得更駝,腰深深彎了下去,不得不拄起了拐杖。頭上的頭發也有斑白變成了全白。
解放前,她可是遠近聞名的地主婆,跟黃世仁他娘差不多,口念彌陀心如蛇蠍。
誰得罪了她,她雙腳一蹦,倆米米一顫,比跳騷蹦的都高,叉著腰跟人吵,沒想到晚景如此的淒涼。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吧。
李大寶對大柱奶很照顧,有時候幫她挑水,有時候幫她送麵。
他隻是感到大柱奶可憐,並不是對劉大柱的死感到愧疚。
一碼歸一碼,李大寶用巧計弄死劉大柱,根本沒後悔過。這種人死有餘辜。
大柱奶一直覺得大柱死了以後,她家這一門一定會絕後。再無香火繼承。
可怎麼也沒想到,忽然有個女人拉著大柱的孩子來認祖歸宗。她的心裏終於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老太太抱著重孫女哭啊哭,小悠也抱著思思哭啊哭。小悠問:“奶,大柱呢”
大柱奶說:“孩子,奶對不起你啊,沒能好好照顧大柱,他死了,兩年前騎著毛驢子上山,被野狼咬死了。”
“啊”小悠同樣遭到了電擊,一時間僵在了哪裏,女人晃了晃差點暈倒。
接下來,大柱奶就把劉大柱拉著毛驢上山,走了以後再也沒回來,人們在山坡上發現了大柱的一條腿,還有那頭死毛驢的事情跟小悠說了一邊。
小悠聽完以後發出杜鵑啼血一聲哀鳴,女人向後跌倒,不省人事
從那兒以後,小悠一病不起。
小悠的日子一點也不好過,她的命特別的苦。
小悠生下來就沒有別人家的女孩子幸福。
出生不到一個小時,她娘就在一聲哀號中因為大出血斷掉了最後一口氣。
她爹是個懶漢,像喂養小豬小狗那樣,把小悠拉扯到了八歲。
八歲的時候,爹又給她找了個後娘,開始的時候後娘對她還不錯,再後來那個後娘生了個弟弟。小悠就變成了女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有後娘就有後爹是千古公理,爹對她就更加冷淡了。
小學沒畢業,女孩子就回家務農,開始喂豬,一直喂到十八歲。
十八歲的女孩子本來是一朵出水的芙蓉,正是一個女人的黃金年齡。
可小悠長得卻很醜,她的皮膚黑,眼睛小,個子矮,人也瘦弱。一腦袋稀稀拉拉的黃毛,乍一看,就像個掉了毛的雞毛撣子。
因為醜,家庭條件不好,女孩子從小就自卑,很少說話,沉默寡言。村子裏的人也長長欺負她。
劉大柱的出現在小悠的心裏閃出了一道曙光。
那時候的劉大柱,因為跟秀青嫂偷情,被鄧瘸子的四弟鐵根捉奸在床,鐵根把劉大柱一頓好打,差點揍回姥姥家去。
劉大柱被打的無處藏身,隻好逃進了大都市,淪為了乞丐。
劉大柱是討飯的時候遇到小悠的,是小悠每天給他一個饅頭,劉大柱才活了下來。
如果說劉大柱這輩子真心喜歡過一個女人的話,那個人必定是小悠。
劉大柱一點也不嫌小悠醜,小悠的善良跟溫順徹底打動了他。
最關鍵的一點,小悠是劉大柱睡過的第一個處女。女人把什麼都給了他。
那段真誠的愛情擺在劉大柱的眼前,劉大柱珍惜了,也擁有了。於是就拉著小悠私奔。
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小悠懷上思思兩個月以後,小悠的爹又把閨女搶走了。把小悠賣進了大山裏。
小悠嫁的那個男人是個傻子,啥也不懂。男女間的房事跟他沒關係。
那傻子天生就不能跟女人幹那個事兒。
傻子傻,小時候貪玩,有天上山往一條狗的嘴巴裏撒尿沒想到那不是一條狗,而是一條狼,狼被傻子的尿水衝得惱火了,張開血盆大口,吭哧一下從哪兒以後,傻子就成了太監。
小悠嫁給傻子以後,從沒有嚐到過做女人的快樂。
但是傻子的爹娘對她不錯,為了將小悠的心徹底攏住,老兩口又是磕頭又是作揖。把小悠給感動了。
所以小悠就決定安定下來,跟傻子過日子,將肚子裏的孩子養大。
思思生出來半年以後,劉大柱千裏尋妻,終於找到了小悠的下落。
可那時候的小悠心一橫,把劉大柱趕走了。並且哄騙他說,思思不是他的親生閨女。
劉大柱又不傻,當然知道小悠是在騙他。
小悠所需要的那種生活,大柱沒法給她。
因為劉大柱是個風一樣的男人,居無定所,而且淨他媽幹些生兒子沒腚眼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