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針法共有十三種刺穴的方法,所以又被稱作梅花十三針。神針一出鬼神膽寒。
李大寶雖然沒有辦法遏止梅姐的冤魂,可是把她從大憨娘的身體裏驅走還是有把握的。
果然,大憨娘嚎叫一陣以後,眼睛裏再次閃出了光彩,不再迷茫了,意識漸漸蘇醒。
女人醒過來迷惑不解看著大寶,問:“大寶,咋了出什麼事了”
李大寶趕緊說:“沒事,沒事,嬸子,我在幫你治病。”
“為啥我後脖子梗子痛全身都不能動彈”
大寶說:“沒事,這是藥物的作用,嬸子,你好好休息,睡一覺就沒事了。”
李大寶沒有將那枚金針拔出來,看著陶大嬸睡下,他拉住了大憨的手,把他拽出了門外。
來到院子裏,大寶無可奈何說:“大憨哥,俺嬸子不行了,該準備啥準備啥吧。”
大憨一聽抽泣了一聲,問:“大寶,難道這次的霍亂真的不能治你不是小神醫嘛”
大寶說:“我是神醫不假,可我不是神仙,這次的霍亂來勢洶洶,沒有人知道哪兒出了問題,到現在為止,我仍然不相信有鬼附身的存在,隻能利用科學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俺嬸子一定是病重以後出現了幻覺,梅姐的鬼魂我一直覺得是扯淡,可我沒辦法,隻能按著病人的情緒去糊弄她。大憨哥節哀吧。”
大憨跟香草一起哭了,兩個人同時感到了悲痛和無奈。隻能為娘準備後事。
李大寶交代了幾句就走了,他的身影非常的滄桑。
村子裏的離奇事兒搞得他頭都大了,也讓他陷入了糾結和不安。
這種扯淡,荒誕,讓人捉摸不透的鬼附身一下子擊垮了他的世界觀。讓他對從前的認識產生了懷疑。
他的腦海裏像是有一團亂麻,使勁地纏,使勁地繞,繞的他昏昏沉沉疲憊不堪。
娘死了,陶大嬸病了,王鐵牛瘋了,鄧瘸子也是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再加上上次大憨在工廠跌倒的事兒,大寶一直覺得這之間有聯係。
究竟哪兒出了問題為啥大家都看到了死去的梅姐還學著梅姐說話。
梅姐從來沒有到過蟒碭山啊這次是第一次,而且從前根本沒人見過她,為啥她的事兒那些染病的人知道得那麼清楚
李大寶一路走一路想,到家以後躺在炕上還是想,整整想了一夜,也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陶大嬸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剩下的時間開始昏迷,長睡不醒。
她不吃不喝,打著沉悶的呼嚕,呼哧呼哧地響,三天以後,一口濃痰堵住了她的氣嗓,她就用嘴巴呼氣。
她的胸膛一起一伏,呼嚕聲震天響,眼睛不再閉合,裏麵漸漸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東西。
女人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變得光溜溜的,好像是剛剛洗過用熨鬥燙過的衣服,平展展的。
用大寶的話說,這是天門開了,天門一開,就證明已經快要斷氣。
果然,五天以後,掛在大憨娘胳膊上輸液的藥瓶子就不再滴答了。李大寶再次趕來的時候,就搖搖頭,知道女人最多隻剩下了一兩天的命。
七天以後陶大嬸的呼嚕聲終於停止,胸口也不再起動,女人斷氣的時候嘴巴還是久久不肯閉合。好像有點死不瞑目。
陶大嬸就那麼死了,屍體慢慢涼透。
沒斷氣的時候大憨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包括娘要穿的新衣服,新鞋子,還有一口上好的棺木。
忙客門七手八腳幫著女人將衣服穿好,大憨娘的屍體跟大寶娘一樣,被人裝進了棺材裏。
喊喪的一聲吆喝,年輕的後生們一撲而上,就那麼把大寶娘抬起來走了,抬上了蟒碭山的山坡,埋進了徐家的老墳,跟死去的徐康明埋在了一起。
大憨披麻戴孝,香草也是披麻戴孝,兩夫妻相跟著把娘送進了祖墳。
那時候,香草懷孕才剛剛三個月,距離分娩還有半年的時間。
陶大嬸埋了以後,李大寶是望眼欲穿,幾乎每天都要到前進路上查看一翻。
他一直期盼著縣裏的醫療隊趕緊過來。
雖然明知道那些醫療隊的笨蛋醫生不會根治這次大瘟疫,可大寶真的缺少人手幫忙。因為村子裏的得病的人越來越多。他有點應顧不暇。
村子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等啊等,盼啊盼,整整等了好幾天,終於,一輛救護車從蟒碭山的山道上緩緩馳來。
救護車的後麵是一輛大卡車,卡車上坐著好幾個醫生,還有一些必備的醫療器械。
遠遠的,大寶發現一個女孩潔白的身影下了車,呼叫一聲:“大寶哥”就撲進了他的懷裏。
那女孩是王鐵牛的四閨女,在縣醫院做護士的秀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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