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跟秀青雖然認識,但她們不熟悉,因為當初春草離開那會兒,秀青還沒有嫁進灣河村,她還不是鄧瘸子的媳婦。
秀青是大地震以後男人死了才嫁給鄧瘸子的。那時候春草已經離開蟒碭山很久了。
忽然看到李大寶領著一個女人來到這兒,春草的心裏就老大的不高興,覺得李大寶又找新的女人了。
春草問:“大寶,這是誰”
大寶怕春草誤會,趕緊說:“喔,這是秀青嫂,從前是鄧瘸子的媳婦,後來又是劉大柱的媳婦,現在應該是寶生的媳婦。”
李大寶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自己也覺得這種思維有點混亂。
秀青這娘們太風騷了,一個勁的找男人,到底是誰的媳婦,把老子也搞糊塗了。
秀青發現情況不對,同樣趕緊解釋:“哎呀妹子,你別誤會,俺跟大寶沒什麼的,俺就是來城裏打工,被人騙了,還好碰到了大寶,俺沒地方住,大寶就把俺拉你這兒了,就這麼簡單。”
春草一聽笑了,說:“原來是這樣啊,歡迎歡迎,秀青嫂子,別在門外站著,進來啊,進來。”
春草非常的好客,拉著秀青的手,把女人拖了進來。
秀青進屋以後就是一聲感歎,真是不進舞廳不知道快樂逍遙,不進玩洋女人不知道自己受不了,不進澡堂子不知道自己是一隻小小鳥。春草住的地方太漂亮了。
春草的住處經過了裝修,從前的門窗全部換掉,用的都是梨花木包裹,地板是進口的,牆壁雪白刷了高檔的塗料,屋頂上的吊燈十分的豪華,窗簾用的料子秀青都沒見過。
屋子裏到處是高檔的家具和家電,真皮沙發,25寸大彩電,高檔的音響,還有一架鋼琴。
最近的春草有錢了嘛,當然顯得跟從前不一樣了,人看起來也溫文儒雅,體態端莊,根本不像個鄉村女孩的房間,反而像個暴發戶。
春草又是拿糖又是倒水,親熱地不行,在五百裏以外的都市,很少看到蟒碭山的鄉親。那種千裏他鄉遇故知的感慨讓春草覺得秀青嫂很親熱。
秀青一個勁的讚歎,羨慕滴不行。
與其說羨慕不如說是嫉妒。春草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大寶給的。包括那個工廠,也是大寶在後麵撐著。
哎可惜啊,俺沒福氣,如果當初大寶包養的不是春草,而是俺,那該多好啊俺也會跟春草一樣幸福。
站在春草的麵前,秀青覺自己就是個醜小鴨。羞得抬不起頭。
李大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開始吧嗒吧嗒抽煙,他一點也不拘束,因為這裏是他在市的第二個家,春草也是他的第二個媳婦。
他偷偷包養春草,偷偷幫著春草辦廠的事情早已在村裏傳得風言風語。大家都知道李大寶有錢。而且他深藏不漏。
大寶一直害怕秋雨知道這件事,紙是包不住火的,他不知道萬一有天東窗事發,該怎麼跟秋雨交代。
秋雨真的不容易,在家裏相夫教子,孝敬老人,是個十全十美的好媳婦,自己卻辜負了他。
反正就這樣了,到時候再說,男人啊,就應該家中紅旗不倒,外麵紅旗飄飄,家裏有個做飯的,外麵有個好看的,遠方有個思念的。
大寶覺得自己並不過分,他完全是在盡一個男人的責任,當初如果不這麼做,春草說不定早就死了。
大寶幾個月不來,把春草憋燥得不行,可想抱著男人親熱一次了。
可秀青就在旁邊,被人看著不好,所以春草也不敢對大寶太親熱。
這娘們嘴巴不牢靠,到村裏一陣胡說,村裏人還說不定怎麼議論她跟大寶呢。
春草隻好問:“秀青嫂,你吃飯了沒”
秀青說:“妹子,你別忙了,俺早吃了。”
“大寶,你呢”
李大寶說:“吃了。”
大寶心說,吃個毛,為了巴結許秘書那個混蛋,老子一天水米沒沾牙,但是她怕春草受累給他們做飯,所以就說吃了。
春草說:“既然吃飯了,那就洗洗睡吧。”
春草不想跟秀青說那麼多廢話,道理很簡單,她跟秀青根本不是同一路人,沒有共同的語言。
除了李大寶,還有廠裏的副經理香草,春草真的很少跟別人說話的。長時間的商場打磨,讓她對陌生人產生了戒備心理。
秀青也覺得不好意思,她知道大寶跟春草的關係,兩個人是小別勝新婚,好不容易見個麵,還不抱一塊親個夠日個昏天黑地
她不想當電燈泡,隻好準備睡覺。
春草就把秀青安排在了另一間屋子,幫她疊好了床鋪,看著秀青走進去,她這才撲向了大寶。
“大寶——你想死人家了,這麼長時間不來,還以為你把人家忘了呢,你呀,壞死了。”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春草抱著大寶的脖子,接連又是七八口,弄了李大寶一臉唾沫。
李大寶嚇了一跳,趕緊躲閃:“姑奶奶你小心點,秀青嫂子還在裏麵呢,被她看到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