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寶驚叫一聲:“秀青怎麼會是你”
秀青也驚叫一聲:“大寶你怎麼來了”
兩個人麵麵相覷,尷尬極了。
人世間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此,那就是上夜總會找小姐的時候碰到熟人。
不但客人會尷尬,小姐也會尷尬。
秀青看到大寶的第一眼,臉蛋立刻從額頭紅到了脖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停頓了一秒鍾的時間,立刻轉身抹頭就跑。
李大寶剛要抬腳追出去,許秘書不幹了,上去拉住了他說:“大寶,這小妞是我的,這次不許跟我搶,要不然兄弟都沒得做。”
李大寶怒道:“什麼你的搶個毛你給我滾開!”
許秘書說:“李大寶,先說好這次我請客,錢是我出的,姑娘必須緊著我挑,我就要露露。”
李大寶一使勁,把許秘書甩脫了,罵道:“你他媽要個鳥這是我嫂子,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小心我剁了你!”
話沒有說完,大寶就飛身追了出去。
許秘書跟梅姐也有點莫名其妙,但是梅姐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不用問,眼前的露露是李大寶認識的人。而且非常的熟悉,關係非同一般。
怎麼跟上次一樣上次大寶就是這樣把蘭芬拉走的。
梅姐想不到李大寶認識的女人真多。
大寶追著秀青的身影一直跑出小紅樓的大門,上了外麵的馬路。
秀青腳步不停,她竟然哭了,一邊哭一邊跑。
李大寶什麼腳力三步兩步追上了,上去拉住了秀青的手:“秀青,你別走!給我站住!”
李大寶生氣了,秀青停住了腳步,對李大寶怒目而視,問:“幹什麼”
李大寶說:“你不是跟著寶生走了嗎怎麼會在這裏做小姐寶生呢你們的日子過得怎麼樣是不是有難處跟我說!”
秀青的眼睛裏忽然噴出一團火,怒道:“李大寶,我做不做小姐管你屁事我樂意!要你管你算那顆靚蔥”
李大寶說:“我是你兄弟你是我嫂子,你是我們蟒碭山的女人,我還是大隊支書,你是我管轄的村民,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你出來做小姐就是下賤,就是丟咱們蟒碭山人的臉,你不要臉!”
秀青開始跟李大寶針鋒相對,罵道:“你才不要臉!我做了小姐不假,你不也上這種地方來了嗎沒有你們這些客人,怎麼會有我們這些小姐你咋光說我不說說你自己”
李大寶說:“我跟你不一樣。”
秀青冷笑一聲:“有啥不一樣還不都是人,男人女人在一塊還不就那麼回事女人生來就是被人日的,被誰日還不都一樣”
李大寶怒道:“不一樣!我來這裏是為了應酬,為了搞到修路款,為了村裏開工廠!你不同,你是為了虛榮,以後不許你承認是蟒碭山的人!我沒有你這樣的嫂子!”
秀青一聽,竟然開始抽泣了,說:“大寶,你以為我樂意嗎我沒辦法啊。我不做小姐,根本沒法活,劉大柱讓我做了村妓,寶生又不要我了,鄧瘸子也跟錦繡嫂成了親,我在蟒碭山的名聲已經臭了。
我回不去蟒碭山,身邊又沒個男人,我不做這個,難道你生生看著我餓死”
女人越哭越傷心,肩膀一抖一抖,楚楚可憐,把李大寶說的心軟了。
秀青的日子的確不好過,當初從劉大柱的家裏出來,跟著寶生私奔,本以為找到了生命的春天,可怎麼也想不到會一腳再次踏進地獄。
秀青跟著寶生私奔的那年是1988年的春天,那時候剛剛過完年,蟒碭山上的鮮花還沒有盛開,飲馬河裏的水還沒有解凍,修路的隊伍也沒有開工。
她做了半年的村妓,整個蟒碭山的人都知道她被全村的男人睡遍了。她那個地方啊,都被男人搞成馬蜂窩了。
那時候的秀青衣服都沒有怎麼穿過,外套解開裏麵就是光溜溜的身子。
她總是鑽在被窩裏,時刻等著別的男人進來鑽她的被窩。
隻要男人走進她的屋子,她就機械地把被子撩開,張開懷抱將男人抱在懷裏幹那個事兒。
劉大柱不是人,把她打的遍體鱗傷,逼著她成為了村裏的公用小姐。
但是秀青沒有怨天尤人,隻恨自己走錯了路,瞎了眼嫁給了劉大柱這樣的垃圾。
她自歎命苦,覺得這就是報應。為什麼要嫌棄鄧瘸子白白將一個這麼好的男人拋棄了。就是因為他長得醜。
本來秀青都覺得萬念俱灰了,或許自己有天會被村裏的男人們搞得筋疲力竭,死在劉大柱家裏的炕上。可是寶生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
那一年寶生從山外回來,鄧瘸子跟弟弟磕頭,求他把秀青帶走,給女人一輩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