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寶急了，一瞪眼怒道：“滾！回家看你爸跟你媽睡覺去！”
大寶一聲暴喝，幾個年輕後生就嚇得屁滾尿流，一溜煙地跑了。
最後一個走的是秋雨，秋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幫著鐵根和秀芬掃炕。
掃炕也是灣河村千百年來留下來的風俗，一般都是有嫂子來完成。
就是幫著一對新人整理床鋪，一邊掃一邊念叨，以示祝福，比如說：掃掃枕頭，一輩子不發愁，掃掃被子邊，兒子大了好做官。掃掃脊梁，多收高粱，掃掃屁股，多子多福，等等等。
鄧瘸子是二婚，可以不掃炕，鐵根是新婚，這項規矩就丟不得。
秋雨幫著他們掃了炕，抿嘴笑笑走了，臨走的時候帶上了門。
秀芬就那麼坐在鐵根的土炕上，一句話也沒有，她的身體像個雕像。
她沒有新婚的那種喜悅，也沒有第一次的那種激動和渴望，她像一個聽從命令的士兵等待長官發號施令那樣循規蹈矩。
秀芬跟鐵根沒感情，她之所以答應這門親事，完全是為了李大寶。
她不想大寶哥為難，隻有嫁人，既然要嫁，嫁給誰還不是嫁啊是個男人就行。
鐵根喝得醉醺醺的，進門以後就撲了過來，他毫不猶豫揭開了女人的蓋頭。一張迷人的俏臉就展現在他的麵前。
秀芬果然跟蘭芬一模一樣，都是一張粉白的圓臉，彎彎的細眉下是黑如烏珠似得一雙大眼。那眼睛好像會說話，眨巴一下，能把男人給勾趴下。
鐵根含糊地叫了一聲：“蘭芬！”就把女人抱在懷裏，要親秀芬的臉。
秀芬微微有點吃驚，不知道鐵根為啥對著她喊三姐的名字。
男人的嘴巴裏有一股酒氣，熏得秀芬連連後退。秀芬就向外推他。
秀芬是不想隱瞞鐵根一輩子的，她要跟鐵根說實話，告訴他，自己已經不是處了，已經跟李大寶睡了。你樂意就樂意，不樂意就拉倒，反正姑奶奶就這麼回事。
秀芬說：“鐵根你別，慢著，慢著，俺有話說。”
鐵根愣了一下，雖然喝的有點多，可他的腦子是非常清醒的。
他知道今天晚上不能醉，新婚之夜啊，一位白白的漂亮媳婦就在被窩裏等著，不做就浪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他渾然不顧，說：“咱們睡覺，解衣服進被窩以後再說，啥事重要，也沒這事兒重要。”
鐵根說著，又把秀芬抱緊，過來咬女人的臉蛋，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秀芬急了，尖叫一聲：“鐵根你幹啥老實點！”
她一下子跳了起來，把鐵根嚇了一跳。鐵根莫名其妙問：“咋了’
秀芬的表情很平淡，使勁壓抑著怒火說：“你別急，俺有話說，聽俺把話說完，說完以後隨你。”
鐵根咕嘟一聲：“規矩真多，你說唄。”
秀芬緩了口氣，終於鼓起了勇氣：“鐵根，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俺”
鐵根說：“當然，我都用行動證明了，以後你就是我媳婦，我這一輩子都將為你而活。”
“那你是不是不在乎俺從前幹過啥，就算俺從前交過男朋友，跟男人睡過覺，已經不是閨女了，你也不在乎。”
秀芬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鐵根更加愣了：“你不是閨女了”
秀芬說：“是，俺不是閨女了，俺被人破了身，不想你吃虧。”
鐵根大瞪雙眼看著秀芬，臉色慢慢變了，變得麵目猙獰起來，眼睛瞪得溜圓。
他一字一句問：“你現在才告訴我你不是閨女了告訴我，那小子是誰啥時候跟你睡覺的”
秀芬使勁咬著嘴唇，隻有告訴他實情，說：“大寶哥，俺跟大寶哥早就好了，你如果能接受俺跟他從前的關係，俺就跟你，不能接受，咱就分道揚鑣。”
我日！鐵根晃了晃差點暈倒，腦子轟隆一聲。這讓他大吃一驚。
鐵根就是相信黃河的水會倒流，也不相信李大寶會幹這個事兒。
秀芬還是閨女啊怎麼會把清白之身交給一個有夫之婦
鐵根咬牙切齒問：“這是啥時候的事兒”
秀芬說：“半年前，俺跟他一起在草原上救災的時候。在帳篷裏，俺把身子給了他。”
“是他強逼你還是你自願的”
秀芬還是咬著嘴唇：“俺自願的，大寶哥沒有逼俺，俺喜歡他，如果不是他有了秋雨，俺就跟他了。”
“啪！”一記耳光抽了過來，狠狠刮在了秀芬的臉上。
鐵根忽然就暴怒了，麵目極度扭曲，眼睛瞪得非常恐怖。
秀芬的話讓他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他的熱血一下子就湧上了大腦。
“你個賤人！不知廉恥！你這不是坑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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