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林問:“大寶,到底該咋辦你倒是說句話啊。”
鐵根也說:“是啊大寶哥,全村人都盼著你回來,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李大寶隻是遲疑了一下,立刻就開始調動起來。
他是有頭腦的,遇事不慌,無論多麼大的事兒也會抽絲剝繭,處理得井井有條。
他有威信,有能力,有魄力,是所有村民的希望。所以李大寶進村以後,首先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隔離。把芒碭山五個村子患厲病的人跟正常人全部分開。
患病的人,一起住進各村的大隊部,不能跟正常人交往。
這段時間,男人女人禁止**,一旦發現有**者,全部當做病人處理,一起關進大隊部裏去。
第二件事,立刻向上級彙報,安排專業的醫療隊過來,給病人診治,即便那些藥不能立刻將病人治愈,至少可以控製它的蔓延程度。
第三件事,將蟒碭山徹底封鎖,村裏的人不能出去,村外的人也別想進來,這樣可以控製病情不會流到山外去。
另外,大寶還通知鐵根,將全村的豬圈,羊圈徹底的消毒,杜絕病菌的傳染,並且將蟒碭山外出打工的人全部召回來,一起檢查身體,隻要是感染病毒的人,一起被拉進大隊部圈禁。
現在是亂世,亂世必須要用重典。
李大寶大刀闊斧,當天上午他就跑了一趟縣委,將蟒碭山大厲病流行的事情跟許秘書說了,讓他安排一支醫療隊過來。
許秘書聽了以後大吃一驚。
其實蟒碭山流傳疾病的事兒,縣委的人已經知道了。可是那些官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根本沒有做出相應的決策。
李大寶來就不一樣了,他是支書,又是市的名人,跟王校長還有前任副市長的關係非同一般。
許秘書立刻警覺起來,向上麵打了報告。當天下午,整個芒碭山的山道就被封鎖了。縣公安局派人封鎖了所有的進出口。
一支龐大的醫療隊也開始派遣到了蟒碭山,全都是身穿白衣的醫生和護士。
那些護士和醫生帶著大口罩,跑進蟒碭山以後兵分兩隊,一隊開始對患病的人治療,一對立刻為全村的人檢查身體。
隻要是感人病毒的人,無論你有沒有發作,馬上就被關進了大隊部。
大隊部熱鬧起來,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五個村子,五個大隊部,患病人的數字非常的驚人,足足有一百二十多人。
杏花村患病的人也不少,現在的杏花村,村支書是大憨。
大憨的爹徐康明是老支書,老支書跟大憨因為在蟒碭山修路的過程中屢立奇功,這次選舉的時候大家竭力推舉大憨做了支書。
大憨雖然傻,卻很受大家的愛戴,做支書以後,胸口也屁顛屁顛拔了起來。
大憨人老實,沒有歪心眼,可是辦事卻沒有能力,一切都聽大寶的,李大寶不在,他就跟個沒頭的蒼蠅一樣。
一聽說要把有病的人圈禁起來,大憨就開始行動了,將大隊部的圍牆加高,木門也換成了大鐵門。
村子裏的人進去以後,裏麵就是個監獄,很多人不願意進去,可根本由不得自己。
就這樣,一戶戶家庭被拆散了,一對對夫妻也被拆散了。一道鐵門割斷了病人跟正常人的兩個世界。
杏花村行動起來,灣河村行動起來,附近的劉村,高家莊全部行動起來。一時間蟒碭山變得熱鬧非常。
蟒碭山傳播厲病的消息終於飛到了省城,省城的報社和電台記者也一起過來采訪,幾天以後,蟒碭山的名字就傳遍了全國各地。
從前的芒碭山非常的沉默,你在地圖上幾乎找不到這裏村莊的位置,可是現在卻聲名遠播。
李大寶苦笑了,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他希望世人看到的是一個富饒的芒碭山,一個美麗的芒碭山,一個屹立在市,為這裏村民長臉的芒碭山。
怎麼也想不到芒碭山會以這樣的麵目公諸世人,這讓他這個村支書顏麵掃地。
治療大厲病的工作在有條不紊進行著,全村的群眾一個個檢查了身體,又一個個被關進了大隊部。
他們開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鐵門裏的人跟鐵門外的人遙遙相望,戀戀不舍,流淚眼對流淚眼,斷腸人送斷腸人。
因為大家不知道,這一分開,還有沒有見麵的機會,或許就是陰陽相隔,永世不能見麵了。
有的人嚎哭,有的人大罵,有的人用腦袋撞牆,有的人沉默不語。呼兒喚女聲,婦女的嚎哭聲,男人的憤怒跟暴躁聲絡繹不絕。
錦繡嫂被抬進去的時候,她已經一動也不能動了,臉上隻剩下一對無神的大眼。她知道自己不行了,再也見不到兒子了,也不能跟鄧瘸子成親了。
她的兒子銀花就在外麵,被錦繡嫂的娘抱在懷裏,孩子搖搖伸出雙手,哭喊著找娘。兩隻手死死抓著鐵門的欄杆,撕心裂肺的哭聲讓所有人聽了都潸然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