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快過年了,山裏的男人全都返回了村子裏,山外那些常年打工的人也全都返回了村子。
守了整整一年活寡的蟒碭山女人好不容易得到了釋放,一個個跟母狼看到骨頭似得,往自己男人的懷裏撲。
蟒碭山女人的日子是孤苦的,平時她們白天下地幹活累個半死,回家以後還要照顧公婆,照顧孩子。
男人常年不在家,全都憋得不行,好不容易得到了釋放,還不一次來個夠真想把男人抽幹。
隨著年關的迫近,越多越多的男人返回了蟒碭山,越來越多的女人得到了男人雨露的滋潤,一個個變得精神煥發紅光滿麵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增多了。
那些男人們都是收獲頗豐,回家的時候全都拿回了渣渣響的票子。心滿意足甩給女人以後,一個個就站在街頭胡侃。
走出大山的人見多識廣,訴說著各種新鮮的見聞,他們的衣著都變了,有的西裝筆挺,有的打著領帶,有的腳上穿著閃亮的皮鞋,相互攀比。
他們談論著城裏的高樓大廈,談論著城裏有錢人的二奶和三奶,也談論著夜總會那些不知名的好看姑娘。
女人在家裏熬不住,男人在城裏也熬不住。女人在家想盡辦法偷漢子,男人在城裏也想盡辦法找女人。
其實很多男人的票子都扔在夜總會小姐的肚子上了。
去過城裏的男人笑話村子裏的男人是土包子,沒見過世麵。而村裏的男人卻笑話他們墮落,淨顧著找姑娘,還沒有在村裏掙得多。
的確,在山上修路比在城裏打工掙得多。
李大寶沒有虧待這些工人,全都給他們開了高額的工資,大家在山上修路,累的要死要活,大寶是不會虧待大家的。
總得來說,這個年過得比較喜慶,每家每戶的手裏都開始有了餘糧,也有了一點存款。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一眨眼的時間年就過完了,過年的味道也漸漸消失,於是人們又開始各忙各的,進城的進城,上山的上山。
那是1990年的春天,隨著蟒碭山最後一聲隆隆的炮響,整整修了接近四年的大路終於修通了,山外的修路隊跟山裏的修路隊彙合在一起。
大路修通的一瞬間,兩邊的人都是欣喜若狂,大家緊緊擁抱在一起,激動地淚如雨下。有的又蹦又跳,有的放聲高歌,有的輪著帽子揮舞,興奮地不知如何是好。
李大寶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看著綿綿延延,一直從村口通向山外國道的這條路,他感慨萬千。
在這條路上,鐵蛋哥失去了生命,杏花村的支書徐康明也失去了生命,還有幾個被野狼咬死的人,也被埋在了蟒碭山。
這是一條用汗水和鮮血澆灌出來的幸福路,它徹底改變了蟒碭山與世隔絕的現狀,從此以後,蟒碭山也徹底跟外麵的世界融合,開始飛黃騰達,不可一世。
這條路全長一百八十多裏,並排開兩輛車都不是問題,當天上午,山外的隊伍就將修路的機器全部開進了灣河村,大山裏的人第一次見到了汽車,第一次見到了吊車,鑽機,還有發電機這些新鮮物件。
李大寶大擺筵席,殺豬宰羊,款待山外的民工還有村子裏的修路隊,那一天他喝醉了,平生第一次感到這麼高興。
接下來,他開始了又一個計劃,那就是把山外的高壓線架過來,在村裏按上變壓器,通上電燈,讓山村實現光明。
因為鐵根在修路的時候表現突出,大寶特意跑了一次縣委,找到了許秘書,給予嘉獎,拴柱就做了村長,接替了鐵蛋哥原來的職位。
鐵根還不好意思呢,說:“大寶哥,俺家祖宗八輩子沒人做過官,猛一當村長,俺還不習慣呢,俺有點怕。”
李大寶說:“你怕個鳥,讓你幹你就幹,你是我手下的虎將,以後村子裏人發家致富,還要靠你這樣的人才。你把村子給我管好了。”
鐵根問:“那你幹啥”
大寶說:“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跑一趟縣委,去跟他們要錢,為村子裏架高壓線。”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來,大寶就穿戴一新,踏上那條大路,直接奔向了縣城,他要去找許秘書,讓他幫忙架線的事兒。
李大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夜貓子進宅沒事不來,走進許秘書辦公室的時候,許秘書看到他就打哆嗦。
許秘書不耐煩地說:“大寶,你咋又來了這次是要錢還是要權啊”
大寶說:“這次我不要錢,也不要權,我要為村子裏架上高壓線,讓全村的群眾通上電燈。許仙哥哥,你幫幫忙唄。”
許秘書一皺眉頭說:“大哥,我是秘書,不是秘書長,秘書不帶長,放屁都不響,架線你應該去找供電局,找我有個毛用“
大寶說:“我認識供電局局長,可供電局局長不認識我,我算那顆靚蔥你人頭熟,見多識廣,一定跟他認識,你去跟他說說唄,事情辦成我不會虧待你,小紅樓,要那個姑娘隨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