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林一攤手說:“春榮,不行啊,真的不行”
“啪!”一擊耳光扇了過來,張寡婦的巴掌重重刮在了男人的臉上。
張寡婦是真的怒了,倆眼瞪的跟杠鈴差不多:“你個混蛋!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你的老臉是你的臉麵重要,還是你孫子的命重要
這是俺閨女的命啊!也是你孫子的命,你就忍心看著他們母子一屍兩命看著你們李家絕後你要是不管,以後別來找我。”
張寡婦的一巴掌將李建林打醒了,是啊,人命關天,現在那還顧得上什麼臉麵,他娘的,上了!
李建林抓起醫藥箱,衝進了兒媳婦的房間,他閉上眼,不去看秋雨的樣子,身子也扭在一邊,告訴大寶娘說:“我來說,你們做!小心點,別搞壞我孫子。
首先,拿起剪刀,將孩子脖子上的臍帶剪斷,防止他窒息,然後慢慢把孩子推進去,一點點矯正,讓腦袋先出來。
還有,秋雨,你別著急,也別慌亂,深深吸氣,慢慢吐氣。
春榮,你用手卡主秋雨的肚子,一點點向下趕,別著急,動作要輕柔”
李建林閉著眼,一步一步教,大寶娘跟張寡婦兩個人在秋雨的身邊忙活。
有個男人在身邊,兩個女人的心裏就踏實了很多,一點也不慌亂了,果然,隨著嬰兒一聲哇哇的啼哭,孩子終於出來了。
李建林命令大寶娘,把孩子的臍帶剪斷,然後用熱水衝洗幹淨,最後用毛巾擦幹。
一切收拾停當以後,孩子裹上了小被子,被抱在了秋雨麵前。
張寡婦說:“妮兒,看看吧,這是你跟大寶的孩子,是個小子,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母子連心啊。”
秋雨已經非常的虛脫了,臉色蒼白,她將孩子抱在懷裏,貼在了自己的臉蛋上,好像攻克了敵人的堡壘那樣,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當孩子抱在李建林麵前的時候,李建林看著孫子的那隻小茶壺,樂的合不攏嘴,一口就叼了過去,把孫子的小茶壺叼進了嘴巴裏。
也趕上這小子淘氣,偏偏這時候撒尿了,衝了李建林一頭一臉,李建林不但不生氣,反而嚐了一口,感到回味無窮。
那滋味啊,真是甜如糕蜜。童子尿大補啊!
李大寶正在山坡上修路,他光著膀子,手裏緊緊握著鑽機,眼前的石頭銷子快樂地飛舞,烈日將他的肩膀曬的黑黝黝的。
他的頭發很髒很亂,腦袋上也黑乎乎的,但是雙臂卻堅強有力。
正在哪兒忙活呢,他丈母娘張寡婦扭著一雙小腳上山報信。
隔著一座山頭,張寡婦將手搭在嘴巴上,形成一個喇叭狀,扯著嗓子喊:“大寶——大寶——快回去看看吧,你老婆生了——秋雨生了————”
張寡婦的嗓音很嘹亮,整天喊床,天長日久竟然練出了一副好嗓音。
李大寶聽到了張寡婦的喊聲,趕緊停住了手裏的鑽機,回應道:“娘,秋雨怎麼樣啊——生的是男是女啊——”
張寡婦就回答:“母子平安——是個小子,有小麻雀的,你快回去看看吧——。”
李大寶樂的差點跳起來,山上的村民一聽也樂壞了,大家趕緊催促大寶:“大寶哥,快回去看看嫂子和兒子吧,你有兒子了,恭喜恭喜。”
為了把前麵那段最難啃的路修出來,李大寶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回家了,吃在工地上,住在工地上,家裏的老婆都完全荒廢。
是該回家看看了,鐵蛋哥也說:“是啊大寶,快回家了,記住帶我跟你嫂子問好,多買點補品,好好讓秋雨補補,我們家有吃不完的雞蛋,讓你嫂子給秋雨拿過去。”
李大寶摘掉了頭上的帽子,甩了甩上麵的土,嗬嗬一陣傻笑,他順著蟒碭山的山道下了山。
兩個月的時間,十多裏的山路,修得非常平整,並排過兩輛汽車都不是問題。
腳下的路很長,綿綿延延,一直伸到村子裏。而山外的建築隊比村裏的效率更快,幾乎已經修出了二十多裏。
從此以後人們再也不用擔心走出大山的時候滑下懸崖。從此以後,這是一條通向幸福的康莊大道。
再以後,李大寶修建的這條路成為了穿過蟒碭山的省道,他為市的經濟建設立下了悍馬的功勞。
人們走在這條路上,怎麼也無法想象出,這是山裏的村民用雙手一點點挖出來的,紛紛感歎這是一個奇跡。
趕回村子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李大寶衝進了家門,身上的塵土也顧不得彈淨,就撲向了屋子裏的秋雨。
他一下把女人抱在了懷裏,使勁在秋雨的臉上親了一口,問:“秋雨,你還好吧,感覺怎麼樣累不累痛不痛”
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說,等於是在閻王路上走了一遭,眼前的男人是寬容的,貼心的,更是無微不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