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到處是小孩子的身影,幾聲鞭炮在村子的小橋頭上炸響。
大街上稀稀拉拉都是人,大家都在準備迎接過年,購買年貨。
幾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在大街上玩耍,一邊放鞭炮一邊唱著兒歌:“小孩兒小孩兒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燉大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李大寶發現劉大柱家張燈結彩,已經準備迎接新娘子過門了。
劉大柱樂得屁顛屁顛的,大老遠看到李大寶就遞煙,嘴巴幾乎裂成水瓢。並且要求大寶那天一定過來幫忙。
李大寶點點頭答應了,心裏卻不是個滋味,恨不得一巴掌將劉大柱的賴利頭拍回肚子裏去。
1987年臘月二十六這天,秀青嫂終於第三次改嫁了,堂而皇之走進了劉大柱家的門。成為了劉大柱明媒正娶的媳婦。
劉大柱沒有像鄧瘸子那樣,披紅掛綠張燈結彩,吹吹打打把新媳婦接進家門。
他隻是找了幾個要好的哥們,牽上一匹烏騅騾子,將秀青拉了回來。時間是在夜裏。
灣河村有個風俗,寡婦出嫁是不能見陽光的,必須是在夜裏。
送親的人也不能見陽光,要不然就會禍延子孫。
大柱跟秀青的婚事,大柱的奶奶是非常不樂意的,起初就十分的反對。
老太太早知道秀青不幹淨,她那個地方都被全村的流氓給鼓搗爛了。嫁過來也是個禍害。
但是大柱卻一直在說服奶奶,大柱說:“女人還不都是那種樣子能生娃娃就行,能過日子就行,跟誰睡過覺有什麼關係呢”
大柱奶就罵孫子:“你放屁!這女人看上去就不像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她偷漢子,小心以後給你帶綠帽子,這樁親事我不同意!”
大柱說:“奶,你不是想著抱重孫子嗎秀青胸口鼓,屁股圓,就像兩個大碾盤,這樣的女人好生養啊,等她為咱家生了兒子,有了香火,咱就一腳把她踢了,再找個好的。”
大柱奶看到孫子鐵了心要娶秀青過門,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他。
其實老太太也很為難,因為大柱根本娶不上媳婦。
三年的時間,她幾乎踏遍了蟒碭山五個村子的角角落落,也幾乎將劉媒婆家的門檻踢斷幾根,卻找不到願意嫁給大柱的姑娘。
很多大姑娘一聽說是劉大柱,全都皺起了眉頭,將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差不多。
有的姑娘一聽說是大柱,幹脆當場就嘔吐了,跟懷了孩子的孕婦似的。
她怎麼也想不到孫子在村裏會被人討厭到如此地步。
現在也是饑不擇食了,隻能娶個不守婦道的寡婦。
大柱奶就想,我一定要給秀青立立規矩,給她個下馬威,如果以後再背著大柱偷男人,再跟別人勾三搭四,姑奶奶就把她的小筆撕爛。
所以劉大柱跟秀青拜堂以後,趁著大家在外麵喝酒的當口,老太太就潛進了孫媳婦的房間,一下子揭開了秀青的蓋頭。
看著女人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大柱奶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從胸口上拔出一根大針,納鞋底子的那種,在秀青的胳膊上,胸口上,屁股上,吭哧吭哧狠命紮了好幾針,把女人刺的嗷嗷大叫,一個勁的躲閃。
秀青哭著問:“奶,俺咋了你為啥要刺俺”
大柱奶咬牙切齒說:“你個小筆眼子,今天老娘給你立立規矩。以後老實點,不能對俺家大柱三心二意的,不能背著她跟別的漢子睡覺。要不然姑奶奶就跟栓柱一樣,把你的小筆兒縫住,讓你一輩子不能跟男人幹那個事兒。
以後要端茶送水,鋪床疊被照顧大柱的生活,生個兒子啥都好說,要是生不出兒子,以後不準吃飯,聽到沒有”
大柱奶非常的霸道,多年前就是遠近聞名的地主婆,跟黃世仁他娘一樣心如蛇蠍。
當初秀娟被買回來,嫁給劉大柱的時候,大柱奶也是這樣教訓孫子媳婦的。她把秀娟的手臂,胳膊和腿刺得淨是窟窿眼。
結果生生把秀娟趕跑了,秀娟跟著李大寶私奔。走出大山,回到老家去了。
她有點後悔,因為秀娟長得好,還是個閨女,是她理想中的孫子媳婦。
可惜後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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