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顧不上拿水桶,掄圓了胳膊往家跑。
一到家門口就看見鄉裏鄉親堵在柵欄外,把自家門口的那條小路圍的是水泄不通。
眾人說啥的都有,有說這事兒也怪不得大生,雖然是個刺頭子,可招弟要是不勾搭人家,劉大生哪能一門心思的要娶她呢?劉窪子漂亮有錢的丫頭多了去了!
招弟撥開人群衝進了堂屋,一眼看見自己的父親被人打的腦門子往外冒血,劉寶山橫眉怒目雙眼冒火的坐在椅子上指著馬建國的鼻子就罵:
"馬建國,俺操你祖宗,你他娘的今兒要麼拿一萬塊錢,要麼就讓你閨女給我劉家當媳婦兒,你看著辦!不然這隻是個開頭!"
劉家一起來的人還有劉寶山的大哥,以及妹夫姐夫,此話一出,劉寶山的姐夫探頭小聲在妹夫耳畔說道:
"大侄子的命根子都保不住了,你要一萬塊錢有啥子用哇?"
這話聲音雖然小,可還是被馬建國聽見了,他眼睛一怔,吐了一口血沫子:
"啊呸,活該!"
劉寶山心裏打的算盤旁人不知道,他說要一萬塊錢,反正馬家也拿不出來,別說一萬了,一百塊錢都拿不出。
這樣,明顯就逼著馬家把閨女嫁給兒子,就算是守活寡也能解心頭之恨,又保住了兒子的聲譽,到時候在外頭領養一個娃娃也能給他劉家傳宗接代,這是最好的辦法。
此刻,聽聞馬建國被打成這樣了還在他麵前橫,當即抄起屁股下的板凳就要砸過去。
馬招弟剛好趕來,從背後猛地推了一把劉寶山,劉寶山措不及防一個踉蹌手裏的板凳砸偏了,剛好落在了妹夫的腦門子上。
當時他妹夫就捂著臉蹲在地上哀嚎。
等劉寶山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眼看見了馬招弟,他眼珠子一怔,恨得不得馬上掐死她解氣。
"爸,你沒事吧!"招弟心疼不已,順手拿過桌子上的抹布給老爹擦了擦臉上的血,這時候才看清額頭上的傷口並不大,就是腫的厲害,跟個小燈泡一樣。
"劉寶山,你身為村長仗勢欺人,闖入老百姓家裏打人,你不怕被撤了嗎?"
招弟身子修長卻因為從小家庭情況的原因導致瘦弱不堪,可她語氣逼人眼神淩厲,就連看著招弟長大的馬建國也覺得十分意外。
這丫頭以前三腳踹不出個屁來,現在是吃錯了藥?敢跟他這麼講話,他可是村長呢,誰見了不得禮讓三分客客氣氣的?
劉寶山氣的牙癢癢,她害的自己兒子斷了命根子差點連小命都搭進去,竟然還敢在這裏大吼大叫,上去一把揪住招弟的衣領揚手就要打。
馬建國突然站起來拽過劉寶山:"寶山,你不能打俺閨女,要打就打俺!"
從小到大他這個當爹的從來不舍得招她一下,更不舍得見旁人打她閨女。
再說,馬建國一輩子老實巴交,得過且過,自己吃虧不要緊,不能讓閨女跟著受累:
"一萬塊,俺想辦法賣地賣宅基地都給湊上,俺閨女不能守活寡!"
外頭的人一聽什麼守活寡不守活寡的,多多少少都會想到發生了什麼,劉大生絕後的事情成了公開的秘密。
劉寶山聽聞此話這才鬆手,反正你他娘的窮成這樣,能拿得出一萬塊錢,他劉字兒都倒著寫。
"俺可醜話說在前頭,給你半個月時間,沒錢就老老實實的給老子把人送家裏去,反正禮金你家婆娘也是收了的,倆孩子的婚事也是定下的,這不算老子欺負你吧!"
說著說著,劉寶山的言辭變成了軟刀子,還替自己開脫了罪名。
劉寶山離開後,門外的人也漸漸散了,看著唉聲歎氣的父親,一直說自己沒本事,卻沒有直言碎語是怪招弟的話。
招弟不聲不響,拿過昨天喝剩下的白酒,給父親的額頭消了毒,可她看似平靜,心裏早就積攢了一股狠勁兒。
她要錢沒有,要人也沒有,她會讓劉寶山父子來不及後悔今天的所做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