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紅伽的臉一歪,嘴角卻揚著笑。
男子麵色陰鬱,唇瓣滲著豆大的血珠子。
“我哥一死,就急著找男人,把孩子都生了,現在反而要裝純情麼?嗬嗬,好啊,我倒是看看,一隻妖怪,有何純情可裝!”
男子的右手掐住紅伽的脖子,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手指嵌進去。
紅伽的臉憋得通紅,右臉頰上的紫色掌印越發地明顯。
男子一邊掐著紅伽的脖子,一邊又俯下身去,攫住紅伽微張的唇,狂野霸道地席卷著紅伽口中的每一處。
“嘶!”
男子迅速抽離,連帶著掐著紅伽脖子的手也鬆開,嘴角流下一抹血痕,讓男子看起來有些嗜血。
“啪!”
男子揚手又是狠狠地一掌,打在紅伽原先的地方。
紅伽不僅不怒,反而低低地笑開了。
很顯然,男子又被激怒了,揚手又是一巴掌,扇在腫的老高的地方。
紅伽靜默地凝視著男子,那眼神裏,充滿了憐憫和悲哀。
男子也笑,並且是笑得不可抑製,前俯後仰。
“你是一隻妖,永遠都隻能是妖,你憑什麼要跟人結合?你憑什麼要毀了我哥?”男子笑完,又開始神神叨叨地低吼起來。
“你隻知道你哥因我而死,卻不曾了解我的無奈。你的眼中隻有你的哥哥,即便我解釋,你又如何能聽得下去?”
紅伽看著男子與淩辰相似的臉,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不解釋怎知我聽不下去?”
男子忽然好心情地坐在紅伽旁邊,一臉耐心地等著紅伽解釋。
安靜下來的男子,與淩辰更是百般相似。
“倘若知道會因你而動情,我也不願遇見你。倘若不是因為遇見你,我又怎會為紅塵牽絆,失了最初的原心。你說讓我不要忘記你,卻又不曾說過讓我等到何時,你才會出現。你把你最真最美的一麵留在我的腦海裏,卻又不帶一絲一縷地離開。徒留我一人在回憶裏徘徊……”
紅伽低低地呢喃著,並非解釋,隻是一種情感的宣泄。長久以來,她總把所有的事都憋悶在心裏,強裝著堅強,獨自麵對所有的苦難。
她曾經想過,隻要再過幾年,成了仙,便能瀟灑自在地活著了。如今的她,卻再不可能成仙了。她在凡世裏已然有了牽掛。
“你隻不過是隻草妖,也配說愛麼?”
男子的手死死地攥著一把草,低著頭自言自語般地呢喃著。
“天若有情天亦老。隻羨鴛鴦不羨仙,我到如今才明白,這兩句話的道理。”紅伽仰望著湛藍的天空,突發一聲感慨。
“可笑,你才認識我哥多久,便將愛字掛在嘴邊。說什麼隻羨鴛鴦不羨仙,倘若真能成仙,你又何必急著與人生子!”
男子對紅伽的成見頗深,言語之間,滿是惡毒。
“相愛不分長短,隻歎不能長相守。若是有情,即便分隔天涯亦互相牽掛;若是無意,即便是日日相對亦形同陌路。”紅伽最最無奈的,便是與淩辰相處的時間太短。他們倆就像流星與月亮的邂逅,隻在刹那間交彙,更多的是遺憾和思念。
男子聞言,麵上有些陰沉起來。
“紅姐姐!”
“紅姐姐!”
……
不遠處傳來芽芽和螞蚱急切地呼喚聲。
男子抬起頭,瞥了一眼紅伽,從草堆裏走了出去。
紅伽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
“靈塵哥哥,你怎麼在這?”
“芽芽,好久不見。”
“靈塵哥哥,你不會是來逮我回去的吧?”
“哦嗬嗬,芽芽還是那麼聰明!”
“螞蚱,快跑!”
“芽芽,族裏安排了很多老師給你上課呢,你快回來!”
不消片刻,男子便回來了。
看著男子得意的嘴臉,不知為何,紅伽竟是特別想笑。
“你說,如果我劃花你的臉,還會不會有人願意與你朝夕相對?”男子從草堆上拔出原先的匕首,將冰冷的刀刃貼在紅伽紅腫的肌膚上,蓄意地來回遊移。
紅伽沒有吭聲,靜默的盯著男子的臉。
“你是我見過的,最能硬撐的女妖。”男子的話音未落,手裏的匕首已經紮進了紅伽的皮膚。
嫣紅的血液沿著匕首的刀刃蔓延開來。
男子的雙眸中充滿了興奮,甚至用舌頭舔了刀刃上的液體。
紅伽沒有吭聲,也沒有皺眉,仿佛那被戳破的臉,根本不是她的一般。
匕首在紅伽的臉上刻字,男子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不是因為緊張,而是過於興奮。
各處滲出的血流彙集在紅伽的下巴處,流淌進她的脖子裏,染紅了衣襟。
男子收回匕首,凝視著自己的傑作,半晌,又低低地笑了起來。
“你喜歡淩辰。”紅伽望著男子又笑又流淚的臉,心平氣和地說道。
男子一愣,笑意戛然而止,眼角的淚痕使他看起來有些可憐。
“我當然喜歡我哥,要不然,我為何這樣對你們?”男子用手指將匕首上殘留的血汙抹去。
“你報複艾草了?”紅伽微微一愣,盯著男子的臉,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