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不過你!”紫薔被紅伽的這一眼瞪得心裏頭一癢,氣勢一下子消了半截。
“天色不早了,要我送你麼?”紅伽扯起一抹狡黠的笑靨,手撫上紫薔的發絲,輕輕地扯掉了夾在發絲中間的一片碎葉。
“好啊。”紫薔朗聲應道,挽住了紅伽的胳膊,縮了縮脖子,抱怨道,“好冷!”
“春捂秋凍,饒是冬天過去了,也不該穿這樣薄。”紅伽任由紫薔像孩子般地挽住自己的胳膊,以一種長輩的口吻輕輕地呢喃道。
“是,茹菌知道了。”
紫薔嬉笑著應道。
等到送了紫薔進了房間,紅伽才一個人緩步往回走。
“紅姑娘,皇上有請。”
紅伽正走著,被一個侍衛攔住了去路。
等到紅伽隨著侍衛來到坤明宮的時候,惠文帝正在書房看奏折。
“紅姑娘,好久不見,請坐。”惠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微笑著說道。
“皇上此時還在批閱奏折,真乃萬民之福。”紅伽就著一張椅子坐下,客套地奉承了一句。
“從紅姑娘耳中聽到讚賞,是朕的榮幸。朕如今有一個難題,想聽聽紅姑娘的意見。”惠文帝在紅伽身旁落座,麵帶憂愁地說道。
“若是紅伽猜的不錯,皇上當是在為葉兒煩惱。”紅伽早便猜到了自己一現身便會被惠文帝發現,也不意外,惠文帝會有事情找她相商。她是尋葉的師傅,關於尋葉的事,她比惠文帝更能說得上話。
“紅姑娘猜的不錯。朕確實在為葉兒的事煩惱。葉兒如今也不小了,是該討媳婦兒了。隻是,朕曾經安排了許多妙齡女子與葉兒無意中邂逅,卻不見葉兒對哪個女子中意,著實讓朕頭疼不已。”
惠文帝一想起自己曾經設計的那些巧妙非常的美麗邂逅場景,便忍不住深深地歎息,他算是沒見過比尋葉更加君子的人了!對於那些姿色各異的妙齡女子,竟連一眼都不舍得多看!
“眼前不是正有一個人選麼?”紅伽一直在尋葉身邊晃蕩,自然知道那些被刻意安排的女子是受誰的旨意來的。
誇張的是,惠文帝口中的無意中邂逅,簡直是太過“無意”了!接二連三地往承陽宮裏跑也就算了,還偏偏不長眼似的跟尋葉撞到一起,然後誇張地講述著自己的生辰八字以及喜好專長。
“紅姑娘真是聰慧過人。沒錯,紫薔郡主確實是一個好人選。隻是,葉兒對美貌女子似乎都不太感興趣,所以,朕擔心……”惠文帝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卻也讓人不難猜到他話裏的意思。
惠文帝有兩個擔心,一為尋葉喜歡上了自己的師傅——紅伽;二為尋葉有斷袖之癖。
不論是哪一個,都叫惠文帝頭疼不已!
“紅伽自會盡力撮合二人。”為讓惠文帝放心,紅伽做出了保證。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紅伽便回來了。
來到承陽宮門口的時候,紅伽正要進去,恰好與欲出來賞月的尋葉相遇,四目相對,竟是默默無聲。
尋葉原本腹中有千言萬語欲與紅伽傾訴,真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師傅,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葉兒。你這般大了,依然叫師傅放心不下。”良久,紅伽伸手撫著尋葉的右臉,輕輕地呢喃道。
“不管葉兒多大,葉兒都離不開師傅。”尋葉隱忍著雙眸中意欲滲出的淚水,哽咽著回答。
紅伽的手指擦過尋葉的眼角,下滑的手牽起了尋葉垂在腰際的手,“葉兒近日越發難看了。”
“沒有師傅看,葉兒俊俏不起來。”尋葉孩子氣地撒嬌道。
一手拍在尋葉的後腦勺,紅伽佯裝著生氣,沉聲喝道,“胡說,分明是你不思飲食,硬生生餓出來的!”
“師傅都知道了,還怪葉兒……”尋葉委屈的呢喃聲在承陽宮門口消散。
師徒二人手牽著手,往宮內走去。
尋葉見到紅伽心裏的惆悵盡數消散了,麵上的愁容也消退了。
隻是,美夢不長,第二天第一大早,紅伽便被紫薔喚走了,讓醒來見不到紅伽的尋葉又是一陣陰鬱。
好在文敏來的時候恰好見過紅伽,及時告知了尋葉紅伽去了何處,才讓尋葉由陰轉晴,腳步輕快地往頤景園走去。
文敏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對於陰晴不定的尋葉,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尋葉到頤景園的時候,紅伽正在亭子裏教紫薔彈琴。
紅伽的琴藝精湛,美妙的樂曲讓人聽了格外舒暢。
天空中盤旋的鳥兒發出清脆的鳴聲,應和著,高山流水般的琴曲。
“紅伽,你真厲害,我也要試試。”紫薔躍躍欲試地說道。
“好。”紅伽起身,由紫薔將十指放在琴上。
瞧見紅伽手把手教著紫薔彈琴,尋葉隻覺得這一幕礙眼得很。
“師傅!”尋葉大聲地喚道,跑進她們所在的亭子,將在紫薔身後的紅伽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