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小霸王在岩燕協助下,一舉處死了漢奸顏度和王老玖並找回了白玉點。然後與楊寶玉一路騎著棗紅馬,唱著山歌回到了平安山根據地。王小武老遠遠就看到單武,急忙跑過來打招呼道:“師父啊,幾天不見您老,真是急死人了,也不知師父此去難度係數如何?哦!白玉點也回來了,聽說師父已經處死了那賊漢奸?”
單武:你師傅說話從來不食言,唉!常副司令最近在忙些什麼?
小武:軍務繁忙,千頭萬緒的事情很多,但好像對於收羅來的三馱黑貨比較上心,聽說那都是為司令去打點國軍要害人物所準備的上等貨。上月中旬,常副司令已派新任政治部主任王任之親率小和平與章七順等人,以護送美軍聯絡員史萊克中尉為名,押送這批貨到江東去了,但押送貨物的王主任與小和平先後狼狽而歸,常副司令的勤務兵章七順卻至今未歸,我看有可能是出事了!
單武:真的出事了嗎?這是一批得到朱司令特許後,不得已而為之才弄來的鴉片,確實是為了打點上層換取國軍裝備之物,近段時間可見常副司令有何反映?
小武:情緒是有些反常!上月底,常副司令接到通知,說是要他去保山述職,但卻半途返回,回來後就把隊伍弄得烏煙瘴氣。之前我是聽劉軍師在勸說常副司令時提起,說要等你回來後一起商議,再決定如何將這批貨送往江東並安全運達保山交給朱司令,還說這是朱司令為了軍費開支,昧著良心做的一樁買賣,弄不好會搞得雞飛蛋打、身敗名裂。兩人說著便爭執起來,但常副司令始終認為此事應從簡行事,不可太過張揚,最好盡快將貨物送出平安山。
單武自言自語道:“哼!幹砸鍋了我瞧你如何交差?”說著直奔司令部而去,到得大門口時單武稍作整頓衣冠,然後大步流星步入院場後直走常紹群跟前。單武未等常紹群反應過來,隨即又是行禮又是跺腳並聲如洪鍾地道:報告常副司令!龍潞遊擊隊第二大隊大隊長單武遊擊鋤奸歸來,特向副司令複命,請指示!
常紹群先是被獅吼般的聲響嚇了一跳,緊接著發現是單武突然來到麵前時,心裏咯噔一下並不由毫毛倒立。很顯然,從常紹群瞬間緊張的臉色和舉動來看,對於眼前突然出現的這個小霸王來說,他一直心有餘悸並持有範防心理。甚至他恨不得單武永遠不要在自己眼前出現,這樣也許自己的指揮才能更會發揮得淋漓盡致。即便是此次單武向他請示獨自一人到芒市執行偵察任務一事,常紹群也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單武請求,其個中奧妙可見一斑。
常紹群鎮定後笑臉相迎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隊長此行深入虎穴孤軍作戰,一舉鏟除顏、王兩賣國賊,實在是替我國人揚眉吐氣,你的英雄壯舉令我軍士氣大振!快請坐下說話吧!
單武聽著這個黃麵虎今日也學會說些奉承之語,感覺到有些別扭,但因有緊急軍情急需向司令部彙報,隻好急轉話題道:我聽說副司令派了政治部王主任、小和平、章七順等幾個兄弟送貨到江東是嗎?
常:是的,這事是我主張,我想小和平機靈能幹,又是王隊長的人,我的勤務兵章七順做事謹慎,兩人取長補短,完全可以輔佐任之完成此次押解任務,再說還有一位美軍聯絡員同行!
單:雖說是後話,但我不同意如此搭配,說白了這叫互相牽製,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這樣!俗話說知子莫如父,小和平雖然精靈,可上次闖下大禍後,似無悔改之意,此子素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常:不瞞王隊長你說,這次果然是出了大事了,貨被江東國軍給劫了,任之被江防守軍打傷,章七順至今下落不明。據說朱司令翻臉不認人,還下令將小和平關押在天王廟,鴉片被扣留上繳長官部,司令長官陳誠大怒並嚴令追查,還命沿江緝拿我常某人。後來,我估摸著這事過去了,就在前幾天,我隨長官部少校情報官萬參謀欲到保山述職,豈料在通過火石地時,卻被二五九團三營一個姓黃的小連長給扣留,硬說是奉了長官部命令,要將我這販賣鴉片的罪人送交上峰治罪,幸虧萬參謀從中調停,我才躲過一難而得以返回。
單:你看、你看!我說得不錯吧!除了小和平,叫誰去我都無異議。那你有沒有和朱司令聯係過,讓他在那邊打點一下?
常:哼…還打點個屁!帶信,他老人家杳無回音!發報,連屁都不曾放一個!你說這叫咋回事?據回來的小和平說,朱嘉錫要將隊伍並給遠征軍,鴉片案一事他卻矢口否認,還做出那扣留了人質的傷心事,幸虧小和平機靈,才從天王廟監室裏逃了出來。
單:這事先擱下吧!既然事情已經出了,等找到章七順再說。當務之急是日軍目前動作有點大,我此次在芒市得手,主要是日軍後方空虛,他們抽調了大批主力開往平嘎,想必各位已經有所察覺!
鄭作舟:不久前,我們的兩個中隊在邦工、胡家寨與日軍500餘人交戰,斃敵多人,我們也有數人受傷。後來,我們趁著日軍竄至平嘎之機,派第一大隊和潞西自衛大隊圍攻象達,後來因芒市日軍又增兵,才命令我部退至小米地一帶。再後來,我部特務隊又在榿木林小河與日軍200餘人遭遇,激戰斃敵10餘人後我部轉移至茨竹窪。我們偵知日軍一共從芒市方向調集來六七百人,將對我遊擊區進行新一輪掃蕩。
單:不!我的參謀長大人,你的情報精確度還不夠,據本人在芒市探聽的可靠情報,日軍先後從芒市、龍陵等地調集八百餘日軍,其中有輜重炮兵部隊、騎兵、特種兵等精銳,加上原先盤踞平嘎的146聯隊一千二百多日軍,現平嘎之敵已增至兩千多;具體由146聯隊長金岡宗四郎統一指揮,將采取一次代號為“鱷魚”的軍事行動。其目的除了掃蕩遊擊區外,還包藏著一個更大的陰謀……
常紹群急切地問道:小日本還想要幹什麼?
單:如果說去年五月惠通橋方向的黑坡山阻擊戰是日軍踏向怒江東岸的左鐵蹄,那麼即將伸出的右蹄將直踏國軍江防打黑渡東岸,從而直上營盤山、三家村及沙子村一帶,一旦日軍占領酒房黑山門埡口,在迂回到大亮山腹地,那麼國軍構築的整個怒江防線便將前功盡棄。
在場人員聽小霸王這麼一說,頓覺恍然大悟。鄭作舟通過分析後認為,此次小霸王獲取的情報確實很重要。便急切地與大家商議後,立刻將情報分別發送到昆明行營和天王廟情報站。龍雲在得到日軍將窺視國軍怒江防線打黑渡的情報後,立即將這一消息轉告十一集團軍總司令宋希濂將軍。遊擊隊駐天王廟情報站收到電報後,也立即將情報轉送給遠征軍長官司令部駐天王廟情報處林榮宗參謀那裏。很快,陳納德將軍也將近日盟軍偵察機所偵察到的,有關日軍活動的趨勢向遠征軍長官部陳誠作了通報。這時正逢長官司令陳誠告病退居二線,遠征軍司令長官由五虎上將之一的衛立煌將軍接任。軍情就是命令,新任遠征軍司令長官衛立煌立即做出決定:一是第11集團軍之71軍87、88兩師、第2軍一部以及活動在敵占區的龍潞遊擊隊,從即日起,必須密切掌握平嘎日軍每天軍事動態;二是各江防守軍務必加強戒備,各駐軍自接到軍令之日起,立即進入一級戰備;三是要加強怒江打黑渡前哨排、酒房營盤山及三家村方向的江防軍事力量。此命令逐級下達到各軍、師、團、營,大多數江防守軍對此讚同遵守,但仍然有個別江防守軍缺乏危機感,對上峰的命令視若耳旁風,尤其駐紮在酒房的71軍87師259團的第3營軍風極為渙散,官兵經常處於思想麻痹狀態。其營部駐紮在酒房雞腸水李天才家,營長廖蜀峰自恃打黑渡東岸馬鞍山前哨排、大紅梁子、營盤山以及三家村江防守軍陣地互為犄角、固若金湯,日軍膽敢來犯,隻會自取滅亡。
1942年11月16日22時許,值此月明風清之夜,一支十餘人的小股日軍用橡皮船偷偷從打黑渡上遊百米處偷渡怒江。原先擺渡的船家因受不了刀兵隻劫,渡口連遭日軍炮火襲擊,隻好回家向東家楊世柳請求暫停擺渡,過水的客人自然沒了蹤影。渡口東岸附近山崖上駐守著國軍江防守軍的一個前哨排,此前哨排陣地從馬鞍山修築一蛇形坑道,直通可俯控數裏江麵的堅固碉堡,即隱蔽又險要。其與後山的大紅梁子、營盤山、三家村各排守軍兵力部署互為犄角,目的便是防止打黑渡口和下遊的長沙壩渡口會遭敵軍襲擊。平日裏江防官兵就在營地抽大煙、玩麻將,硬是將這烽火蠻煙之地當作玩樂的場所。前哨排裝備有一挺重機槍,兩挺輕機槍、三支衝鋒槍和十餘支步槍,以及足夠的彈藥,兩個崗哨平日負責觀察對岸敵情,一旦發現情況,立即向隱藏在馬鞍山後麵營房裏的長官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