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四位嚷嚷說肚子唱空城記了,到機場找點鹽的甜的辣的隻要能填飽肚子就是好東西。有的說喝西北風吧,有的說燒酒扒雞,還有的說紅燒牛肉泡麵就夠了。小胖子打個嗬欠說:我有薄荷糖,來,先每人吃一粒和一下胃。平頭司機思忖:這個車上不知有沒有當官的?要多吃多玩說不定那天點名進去了,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就是幾生也完了。人生、人生,生的沒熟的好,生的進不了保險箱隻好進冰箱;我不怕生不逢時,隻怕老時樹不發芽。
四個輪子想滿腹愁腸無濟於事,也許想個法子絕處逢生。於是七嘴八舌議論能否逃過一劫。議來議去覺得還是無可幸免,今夜有車禍如同一把劍懸在頭頂上,令大家倒抽一口冷氣,從心一直涼到腳底;絕望的嘶叫:蒼天呀,難道你不能網開一麵啊!
有的說:戳胎了,車子跑不動就能避開。
有的說:不行,在高速公路上拋錨是非常危險的。
有的說:現在客人說不去機場,他們今夜住宿在附近。
這不可能,他們機票都買好了,不會取消的。
有的說:最好現在平頭司機的老婆現在打電話給他,就象剛才大胖子的老婆打來電話,在家等著男人回家,讓他高興、高興麼。
扯遠扯遠了,無稽之談。你們這是杞人憂天,車上四位客人,加上平頭司機,他們不憂,你們憂來幹什麼呢?他們出了車禍,還有消防隊來搶救,可是有誰來管我們?我們被鏟車推上卡車當作垃圾運到廢品收購站扔了。
大家樂觀振作吧,聽天由命,活著我們團結一心,死了我們來生還做朋友哇!
沒有月亮,大地在沉睡。高速公路白天忙碌,眼下小憩在夜晚風兒中悠哉悠哉哼著莫紮特的‘小夜曲’。平頭司機等待時機超車,想著不要與貨車離得近。他把腳板加重踩油門,單簧管吹奏非常有勁的旋律,發動機的氣缸大力運作,他要超過這輛貨車把它摜到後麵去;低音是大提琴,不超心裏就是一個勁的不爽,惹不起,不如躲開它。小號響了,汽油在油管快板流速,頓時表盤顯示車速超過了100碼,遠光大燈兩束強光在發動機的轟鳴樂曲中前進,兩輛車並行。可是,可是呀,就在這瞬間,一瞬間,大貨車不懷好意的竟然把車頭像貼大餅似的往裏來。平頭司機萬萬想不到的,要向躲,來不及,車速決定的。
四個輪子跳起來大叫著:不好了不好啦!
5個人同時:啊—啊!驚恐呼叫。
眾人一邊罵,車窗放下來:把他叫住,讓他停下來!停下來!
其它三個問左前輪:今夜出車禍是他殺?還是自殺?
這句話怎麼講呢?
它們不假思索的解釋說:他殺就是,其他車輛來撞我們,如果是自殺,是我們的車子去撞人家。
前輪肯定的回答:是它殺。
有的說:你別吹牛,萬一啥事也沒,咋說呢?
打賭?
薑是老的辣,兩隻後輪說:好啦好啦,大家各司其職,穩住、穩住,不要再惹出事來呀,跑穩啦,靠邊靠右邊,貨車靠邊停車了,我們也可休息一會兒啦,車輛停在貨車的身後,讓平頭司機與他人去論理吧,我們在一旁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