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仲春遊人歡,
梨花眷戀柳絮喜;
星在行,
燈在歸。
後備箱等四位客人放好沉甸甸的行旅箱便‘哢嚓’一下上好鎖;坐位一撅屁股給上車者讓讓座,頗有紳士風度;汽車揮手告別溫馨別致的客棧,客棧的屋頂飛簷頃刻流淌著歡迎再來的曲子,眼前出現曾經的畫麵:一群穿著盛裝的姑娘在公園門口列隊唱著像可樂似的甜歌,手舞足蹈夾道歡迎來賓遊客。避震器如同皮球似的顛了顛,一副興奮的樣子吹著口哨。不,這些統統不是原因。反正它惶恐的心在喉嚨口快要躥出來了。仲春是怎麼一回事?梨花映著後備箱,坐位上有調皮的毛毛柳絮,乍冷還寒,隨風到處玩耍。避震器早就察覺出來了,車子避震不錯,不知誰說誇了一聲。此刻車子駕駛員下麵的那個左前輪不樂了,它既不是為北疆在下雪南方有倒春寒,它才上崗不到一個月;也不是為也門內戰要趕快撤僑民,它起早摸黑任勞任怨從不叫累,抑或是為大牌體壇明星要退役了?前輪這個家夥滿麵愁容絕對和嚴重違紀違法的官員下台聯係不到一起。
平頭司機打噴嚏沒有聯係到這或許是老婆想他進了高速的收費口,遞卡的姑娘從窗口裏伸出一看這隻纖手就知道她是愛美的;他想起這個季度還沒支付物業費背上有點癢癢,特別是思他無意之中瞅了網絡電視轉播一隻熊貓粘貼一隻熊貓滿屋春色的視頻,眼下欠身便從兩隻口袋裏把手機皮夾子掏出來放在排檔中間讓它們幽會。拐了一道右順彎,高速護欄邊上的樹枝在風裏發出嗖嗖的聲音來,他拉直了奔正道而去。高速道天上星星眨巴、眨巴地看著他,是否再說:兄弟睜大點,別瞌睡呀。方向盤瞅著這位平頭哥哥,點讚他:精神狀態好的,這種司機敬飯碗,頂呱呱。不是嗎,弄丟了鐵飯碗銀飯碗官飯碗,就是有人玩世玩物玩權將敬業疏遠啦。它最最討厭把車內打扮的花裏胡哨無端生出氣來,我是有胡須的男人一個工具一個交通一個驛站,不要往我懷裏塞些什麼也不要,按部就班隻要安全!不管口號響,不管重於泰山,總之呀總之,安全是血訓,安全比他媽、他媽還重要還要重!
平頭司機在心裏頻頻點頭,自己幹這個行當風險大和道路關係說不清理還亂。這小子說的真好,直往心裏去,好曲子,好耳朵,好音色,好動聽,就往心肝裏鑽。他想老婆自己有點窩囊把握不住還不如方向盤聽話,唉!蠢物,你還有五個月就要做名符其實的臭豆腐爸爸啦,可多了一個人世間最最貴重的身份心情卻是在低音裏徘徊無法釋懷。車外黑夜隱去了白天的山花爛漫,車內小空間五個男人被黑夜包圍想著白天的那些大事中事小不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