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順水推舟,給了陳詡長公主一個計策,讓她能夠接近馬超,報複王辰!自始至終,我不過隻是輕輕推了他們一把,成就他們的也隻是他們自己而已。你想想,陳靜靠近馬超能做什麼?自然是終日遊說馬超,天天舊恨重提。而王辰的繡衣使無孔不入,馬超身邊埋下了這麼一個隱患,王辰自然要讓馬超親手除掉她,就算不如此,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麵前,陳靜依舊會作出其他動作,逼迫馬超不得不反!”
“自始至終你都在借力打力,這奇策當真是了得!”魯肅麵上懊惱不已,更是後悔不已,他苦歎道:“馬超殺了王辰,晉國便是要報仇也不會針對我等,彼時自然能坐山觀虎鬥。隻是可惜,王辰並沒有死。”
崔鈞笑道:“你將我關入牢中的時候,我就知道王辰死不了。因為這一環中最重要的一環,你自己給破了!”
“什麼?”魯肅一怔,似想到了什麼,隻覺心中一陣絞痛。
“你以為我那個時候調派兵馬是什麼意思?便是要引走王辰黑旗軍兩部,使得王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說罷,他站起身來,麵上倒是尋不到苦澀之意,這一計成與不成定局已如此了,自己也沒必要再糾結。
“噗嗤……”魯肅隻覺咽喉一甜,胸中絞痛更甚,一口逆血便嘭在了桌上,麵無血色。
崔鈞苦歎一聲,道:“何必如此呢?有些事兒既然已是定局,自然不可勉強,何必又如此在意呢?”
“你又如何會知道馬超會前往西陵?”魯肅按住胸口,問道。
“這事兒很簡單,馬超有三萬人馬,王辰必然用來攻西陵。黑旗軍當時在我軍尚未撤退之際,要用來封鎖安陸北麵,防止我軍北上。而西陵又是我軍重要補給之地,拿下西陵接通水軍之後,可以南下邾、鄂二縣切斷我大軍東歸的水路。這是王辰與孔明計策中的一環,便是猜也猜得到!”
說罷,魯肅又是哇的一口逆血出來。
崔鈞長歎,喚來了院外候著的侍衛,向著魯肅道:“大都督,我可以走了嗎?”
魯肅盯著崔鈞,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先生一定還有計策,一定還有計策可以救我東吳吧?”
崔鈞搖頭,道:“不過續命罷了,又有什麼意思呢?現在江北各路兵馬已完全被切割圍困,夷陵方向本欲撤往平川之地,將敵軍困居山中,等到適當時機再行攻擊。如今怕是沒有機會了,據守夷陵的二國聯軍必然盡滅。若我是你,當率大軍東歸,放棄這即將被合圍之地。保存些許實力,至少能為你東吳續命一段時間吧。”
說罷,崔鈞又催促道:“都督放心,我與王辰又不共戴天之仇,此生不會為晉國所驅使!可放我走了?”
魯肅越發苦楚,麵上懊悔至極,不知該說何言,最終隻能頷首示意。
崔鈞歎氣,轉身向著院外離去。
“我說過,都督知曉了此事隻怕走不出這心結,反而害了都督。共事一場,奉勸都督一句,此行東歸不可萬事具與吳皇帝知曉,當果斷東歸才是。”
聲音在魯肅耳邊不絕,隻是故人卻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