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衛的家兵也不好再說,畢竟如今二少爺不在這裏,也不敢過分羞辱他,隻得將這大門讓開,使他進去。
踏入這家門的那一刻,就好似從未離開過一般,隻是陳詡卻找不到絲毫家的歸屬感。
他大踏步向著後院趕去。
推開了母子相依為命的小院,隻是裏麵冷冷清清,仿佛就從未住過人一般。
進了這房中,就好似尋常的百姓人家一般,擺設極為簡單,便是這地也是凹凸不平的土。
母親昔日喜歡的刺繡女紅還掛在牆上,他似乎想起了自己偶爾帶著這些刺繡女紅去魯陽換些錢來補貼家用。
雖然父親對母親與自己極為不好,但每年都是有配糧的,隻是幾位夫人從中作梗,倒也收不得多少。而父親一直以來將母親與自己視為家醜,巴不得自己早早死了得了,對於這些事情也是不聞不問。
這些食案物件上也染上了一層灰,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在這裏住過了。
他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坐在這裏,閉上雙目沉思片刻。
他隻能在心中盡量祈禱,祈禱自己的猜測隻是假的。
他翻出了母親藏在櫃子裏麵的一卷走鳳繡袍,所幸還在!
這是母親花費了二十年的時間為將來的兒媳婦繡的,每一處都凝結了自己母親的心血,說是將來要給自己討媳婦用!
還記得母親說過:‘伢子啊,咱們娘兒倆在這府上也受人欺負,娘是看明白了,咱也無甚積蓄,將來你討個媳婦啊一定要用最好的繡袍。’
他將這已經完工的繡袍放入包袱之中,靜靜候著,候著母親回來。
“三弟!”
一聲驚呼從身後傳來,他轉過身去,卻見大哥已經入了這房中。
他滿麵欣喜,疾步過來抱著陳詡,那是由心的開心。
“大哥!”
“嗯!”老大好好捏了捏陳詡的麵容,笑道:“你這小子出去半年多,又瘦了吧?走,今兒我讓你嫂子備些好酒,咱哥倆好好嘮嘮!”
陳詡並未動,他麵上笑意不減,隻是問道:“大哥,我母上呢?這家中都染塵了,不知母上去了何處?”
老大麵上笑容一滯,迅即又展眉一笑:“走,咱們先去喝酒!”
“大哥!”陳詡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他一手緊緊攥著拳頭,看向他:“是不是那個老不死的幹的?”
“三弟,他也是……”
“我沒有他這個父親!”陳詡一字一句,道:“我母親究竟如何了?”
“你走了沒有兩個月,嬸嬸便無疾而終……”
陳詡隻覺一股怒火取代了心中的悲意,這火燒的自己五髒六腑劇痛,他忍不住張口一聲咆哮:“那個老不死的呢?”
“三弟,你…你…”
陳詡也不顧放下背上的包袱,本來此行就打算避開那個老不死的,直接將自己母親接走的,隻是如今他又如何會這般離去?
縱然你是生我之父,可活在這裏跟好似活在煉獄,便連尋常人家都不如。生我未養,而今卻又害死我母,此仇怎能叫他容忍的下來?
以前都念在這生我之恩上,不去計較過往種種!隻是如今,定然要叫這老不死的好受!
他拔出腰間長劍,不顧大哥勸阻,向著前院快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