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仙界帝都白玉京。七十二橋、三十六巷、十二樓五城,五界名景前五有其三便在這白玉京。
七十二橋,並不是顧名思義有七十二座橋,而是因為以前仙帝在此吟了一句詩:七十二橋明月夜,三十六巷聞笙簫。
於是一座橋,一條巷,就有了自己的名字。
繼而名耀五界。
不過是仙帝吟了句詩,兩處名景便有了不屬於自己本意的盛名。
位高而權重者,莫說起名,生殺大權亦在其手中。
雖是盛名,但之下其實。
七十二橋很美,尤其是現在,明月夜。
橋下有一河,名曰流光。其名源於何處因其年代久遠已無人記得,此可顧名思義,流光河,微風拂過,河麵流光溢彩,更有月光倒映,美如畫。
雖不是三十六巷裏的笙簫,卻是三音之一的清弦,琵琶聲傳來,婉轉悠揚,如傾如訴。
安傾坐在流光河旁,一襲清麗的藍衣裙擺飄在河麵上,流光一圈圈泛開,隨著琵琶聲。
她懷裏抱著琵琶,白皙的手指在四弦上翻轉挑撥,曲聲悅耳動聽。
明月在夜色中和水中,流光河裏的流光點點,安傾在河旁彈琵琶。
清麗脫俗。
“清弦的琵琶當真是絕佳,幾天後的三音茶會必定會震驚四界。”
七十二橋上,有四人正在下棋。
不錯,不是兩人,是四人。
四個人圍坐在一個大棋盤邊上,這個棋盤要比普通的大好多。四人各執一色棋子,落子聲不斷響起。
身穿白衣的男子落下一顆白棋,望向在流光河邊低頭彈琵琶的安傾,笑道。
男子一身素潔的白衣,發上戴著朱玉冠,舉手落子儒雅至極,麵上始終掛著一抹溫和的微笑,舉杯抿了一口茶,無論是動作還是微笑,他這個人本身就有一種讓人親近的感覺,還有一身正氣凜然,簡直比一旁的仙帝都要仙風道骨。
如果不是魔界之帝這個身份,到讓人誤認為是個溫文爾雅的儒士。仿佛隨時都可以吟出一句精彩絕倫的詩句,要多風雅有多風雅。
“魔帝過獎。”
一曲終了,安傾朝四人彎腰行了一禮,禮數完美無瑕,沒有一絲瑕疵,是晚輩禮。
坐在魔帝旁邊的是仙帝,仙帝拿的是金色的棋子,金色輝煌,與棋盤輕觸的聲音響亮,應該是真金所做。
仙帝在棋盤的天元區落下一子,對安傾笑道:“是安傾過謙了。”
安傾嘻嘻笑著,也不再謙虛,站在四帝旁邊看棋。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可我怎麼一點也看不懂這棋?”安傾歪著頭,看著奇大的棋盤疑惑道。
魔帝拈著一顆白棋,道:“也許是這不是普通的棋盤的緣故吧。”
安傾點頭,下了橋,重新坐回河邊,調好弦,準備再彈一首。
天下有五界。因為人界廣闊且皆是凡人,所以也叫做人間。
天下之大,四界一間。
四界分別是仙、魔、鬼、冥。
遠古還有遙遠的神界傳說,也不過隻是傳說而已,不足為道。
仙界。人生修道飛升成仙。
魔界。人生作惡墮落為魔。
鬼界。人死而怨氣衝天者。
冥界。人死自然而然去之。
修道之途,凶險異常。試想,以凡人之軀登上九霄,人生僅僅數百年,成仙之人是少之又少。
安傾是其中之一,凡人修仙,卻是這仙界飛升時年齡最小的一個,十五歲,便修道有成,偶得契機,飛升成仙。
再如何努力不如像安傾那些天賦異稟便可成功的人,很多人卻並不滿意短短一生。有的是為了尋求長生,有的是為了保護家國,有的是為了快意恩仇……人們便開始尋覓其他的道路。比如成魔與成鬼。不過是邪魔外道罷了。
四界並不是水火不容,幾千年來相處也算和睦,四帝還常常到這七十二橋來下棋,不亦樂乎。
當然四界之間遠隔千裏,雖然一個法訣就可以瞬移千裏,但身為一界之帝,就算是手下各自為政,也是要每天日理萬機。
四帝齊聚時,更多的是一道分身。
鬼帝,是一位女子。
鬼帝一身紅衣似血,如墨的黑發用一根簪子別著。狹長的眸子裏竟透著暗紅的顏色,再加上臉上的濃妝,顯得妖嬈而嫵媚。其他三帝都自覺地盡量遠離鬼帝。
傳聞鬼帝身上小到某些頭發都藏有一百二十八中不同的致命之毒,不需見血,便可封喉!
連其他三帝都敬而遠之,想必傳言不虛,或者更有甚之。
最擅用毒,心卻不毒。
仙帝對麵的那位是冥帝,一身鬼氣幽光纏繞,整個人縮在一件寬大的黑色衣袍裏,顯得死氣沉沉,麵上一團黑煙籠罩,看不見麵容。
正是曆代冥帝的傳統裝扮。
冥帝執黑棋,黑棋雖在闊大的棋盤上零零散散,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其中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