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堅的話無疑讓幾人沸騰的熱血都翻湧開來。輕歌望著無限的天邊,似是在看哪一朵雲,又似是沒有在看任何東西,飄渺無垠。
魔君已經開始行動,一步一步逼近幾人,每個人的心裏都清楚,接下來的敵人也會越來越強大甚至幾人合力都難以應付。提升修行是必須的事,尋找神器也耽誤不得。
誰也不知道,魔君重現,人間將會接受怎樣巨大的考驗,誰也不知道,當下的這份平靜能維持多久。經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每個人似乎都成熟了不少。這背後流過的汗和血,隻有自己知道。
航帆獨自一人坐在泉水邊,看著水中倒影,仿佛世界都不存在,隻有他一個人。內心卻泛起陣陣漣漪,孤獨又冷清。上天和他開了個玩笑,於是陰差陽錯就來到了這個他從未想過的地方。輕歌不知何時已來到身邊,歎息的坐下。
兩人皆是凝望這泉水許久,“不知道,這樣,老酒鬼會不會開心。”
航帆抬頭看了眼輕歌,一張寫滿愁緒的臉龐,兩人何時已經除去了所有芥蒂,能這樣坐著說話聊天。輕歌本來可以對這些塵事置之不理的,也可以依舊過他一個人逍遙自在的日子的,現在卻和他們一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他的內心也是有著一團斬妖除魔的熱火吧,否則怎會甘願棄那快活日子與他們一起走呢!
低聲道了句“謝謝你!輕歌!不隻是我,還有師傅和大家!”
輕歌慘淡一笑,這笑容似乎已包含了對過去所有痛苦和無奈,隻是那過去的歲月早已不在,“我,放逐自己很久了,現在隻是想做些我自己想做又該去做的事罷了。”
半響,航帆也是歎了口氣道:“終究還是放不開這除魔衛道的包袱!”
輕歌微怔,忽然隨地撿起一塊稍平的石塊扔向水中,彈起了幾下,便沉了下去“你變了!從老酒鬼死後!”頓了一下又道“或許,是在你突破地極境的時候!”
航帆也饒有興致的問道:“哦?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輕歌笑道:“嗬嗬,你是真的不知道嗎?”
航帆也不接話,低頭看向懷裏的小黑,怔怔出神。
輕歌見他這般模樣有些好笑,“你這樣是做給誰看?與你相識也快半年,這點事我還是能看出來的,隻是你自己還渾然不知而已。聽我一句話,此刻不是該有這樣的情感的時候,這路途艱險的很,隨時會發生和老酒鬼一樣的事,你自問能承受得起那樣的打擊嗎?我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航帆懵懵懂懂,卻似乎又很清楚,依舊強言道:“你說什麼呢,我都聽不懂了!你今天還真是話特別多!”
輕歌搖搖頭無奈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還是假的不知,誒!”過了一會兒,向著不遠處坐著的三人喊了句:“大家都累了,今晚在此休息一晚吧!”
懿思看向這邊點了點頭,陸婉兒和欣冉相望一眼也無異議。
航帆也看了看那圍著火堆坐著的三人一眼,便自顧盤弄起小黑來。小黑被他這一弄,全身都不覺舒服,連連甩頭,無聲抗議著。
當月色淡淡的撒下一片斑駁的清冷,映著樹木的黑影交錯相間,稀稀疏疏能看到幾點零星,掛在月旁顯得有些暗暗無光。航帆回憶起許多年前的某個夜晚,他也曾看過同樣的景色,隻是那時的他身邊有父母親友,並且無憂無慮,現在竟是大不一樣了。輕歌依舊坐在自己身邊,三個女人小聲的在說些什麼,臉上時而一陣羞澀時而又一陣憂傷。不禁暗歎,女人,怪也!
懿思拿著木棍在麵前的火堆裏撥了撥,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沉思了一會兒還是說道:“婉兒,欣冉,我有些話想和你們說說。”
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的有些愣住。點點頭看著她。卻見她已放下手裏的木棍,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開來。
“我們相處以來,都是以誠相待,大家漸漸也像一家人一樣。正因為如此,有些話才要和你們說。”見兩人沒有答話,又道“你們的心思我又豈會不知道呢,我都明白!我也是經曆過的人。”看了看兩人,臉上立即就起了紅暈。轉口又道“但是眼下的情況並不適合!”
欣冉低著頭,陸婉兒也看著火堆出神。許久,懿思:“今日我說這話,不是反對你們什麼,隻是現在該放一放那樣的情感。下一刻誰會出事,沒有人知道,而那種失去時的痛我也算是體會過的,所以在你們都沒有踏出那一步的時候先把心放下吧!好麼?”又偷偷看了陸婉兒一眼。
欣冉抬頭道:“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懿思搖搖頭,心知這兩人放不開,若是以後有什麼事,恐難平複心裏的傷痛的。正因為有這樣的擔心,才有了剛才的那一番勸告。事後又笑,自己是否真的就已經放下了呢?怎好意思說起了別人。誒!在看看陸婉兒,見她不說話,又問道:“已經深到心裏了?”
過了一會兒陸婉兒才微微點點頭:“十二歲那年,我就知道,這輩子不會在喜歡別人了,我的心裏就隻有航帆師兄一人。所以,無論師兄是否喜歡,我都會一直這樣。哪怕隻能永遠做他師妹也好!”
懿思這才明白,這個師妹,早已經把那人深深刻在了心裏,又如何抹得去呢!
陸婉兒望著火堆,眼圈似是有些紅,口氣卻很是堅定的說道“若是日後,真要有犧牲,我一定不會讓師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