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塵蒼白的笑笑:“我怕她們下手重。”突然意識到這個理由不算好,慌忙解釋,“阿文,萬一要是留了疤,我會有心理陰影的,醫生裏,我隻信你。”
艾文無奈歎口氣,去洗手、消毒,然後給古若塵做手術。
他傷的並不嚴重,飛刀很有分寸,穿過肌肉分毫未曾更深,隻是古若塵失血過多,臉色有點難看。
取出小刀,清潔傷口,縫合,她的動作很輕,就算沒用麻藥,也不是那麼的不可忍受。
當為他綁上繃帶,古若塵委屈了,“阿文,你要不要為我負責?”
“?”
“你都看過了啊,我的……”古若塵唇角扯開個壞笑,“我的……**……”
見艾文不理,他補充,“我的靈魂給你了,**也給你了,你不能負了我啊!”
艾文差點吐出血來,“我見的……咳咳,多了去了。”
“那不公平,我也要看,我也要看!”他輕笑,“看你的。”
“噗!”一記上勾拳攀上臉頰。
古若塵的半邊臉立馬腫了,他捂著臉嘻嘻的傻笑,自顧自沉浸在忘我的暢想中。
艾文覺得他實在無藥可救了,傷口也處理好了,拔腿便要走,又被古若塵拉住了胳膊。
“我都受傷了,你還要走!”他看起來還挺委屈的。
“我從來都不心疼拿著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的人!”艾文口齒清晰,聲音薄涼,“反正是你自己的身體,你願意作踐,我無話可說。”說完,掰開古若塵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剛走出醫務室,迎麵就看到千野一個人立在樹蔭下,陽光穿過枝葉灑下斑駁的影子,光暈灑在他的身上,仿佛平息了整個夏天的喧囂。
他垂著眸,棕色的碎發隨風起伏,有種隨性的美。
見到艾文,他抬眸,眸光卻帶了些戾氣,“古若塵那小崽子真是個心機婊!”
艾文冷笑:“挺有手段麼,我以為要去學工處領你呢。”
“你以為我是誰?用得著你領?”
“不過是哪家上躥下跳隻會任性的小屁孩罷了。”艾文答,“反正我本來就手賤,大不了再賤一次。”
千野急了,“我才不是小屁孩!我已經是大人了!”
“你哪個地方像個大人?”
不等艾文說完,千野低聲打斷她,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要某個答案,他問:“你後悔了嗎?”
“……”
“你果然後悔了。”千野突然抬高了聲音,“我本來就是這樣的,我又沒求你,現在後悔,晚了!”說完,轉身跑掉了。
艾文隻覺得那天的太陽特別的熾熱,讓她忍不住發暈。
她躲在濃蔭深處,斜躺在古樹粗大的枝幹上,拿出隨身攜帶的平安鎖,對著太陽望著鎖裏如血一般暈染的紅霞發呆。
不知道為什麼,那種熾熱強烈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
她想:我要是有個家就好了。
這個念頭隻是跑出來就很罪孽了,為了不讓自己難過,她強行將思維引到接下來的功課上,可淚水還是悄無聲息的滑落,根本無法控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準備離開,垂眸看到棕色頭發的少年正斜倚在樹幹上,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判斷他正看著遠方出神。
仿佛什麼不得了的秘密被人發現,艾文有點生氣,縱身躍上另一枝枝幹想要離開,不料少年竟開口了。
“怎麼了?被人發現了,就要逃走嗎?”少年若無其事,聲音冰冷,“提前說明一下,不是我要看的,是你太失魂落魄了,沒看到我。他受傷了,你就那麼難過?那個鎖是你們的定情信物?若要真的喜歡,何必玩什麼弱智的捉迷藏遊戲?欲擒故縱的,有意思嗎?”
艾文回敬:“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女人都這麼虛偽嗎?”他問。
“我虛偽,不代表別人也虛偽。”艾文答,“以偏概全,果然隻是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