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大實驗室。
肅穆莊嚴帶著點詭異氣氛的實驗室終於停止了一天的勞作,最後一盞燈也滅了。
黑暗,會讓人不安。
可對於某些人來說,黑暗卻是最好的保護。
“嘀”“嘀”“嘀”牆上的石英鍾不急不緩,像極了遲暮的老人,與時間擦肩而過是淡漠的眼神,清冷的容顏。
艾文仿似行走在黑暗裏的貓,腳步輕盈,動作敏捷,眸光清冷,卻能耳聽八方。
飛快的閃進人體實驗室,消毒水的味道混雜著其他一些化學製劑的味道,讓暗黑的房間更加的詭異。
房間裏,實驗桌已經收拾妥當被白布遮蓋,實驗室深處還有未來得及處理的實驗廢料,更深處便是被福爾馬林侵泡的各種人體標本。
她的目的地便是標本牆後麵的停屍室,也就是太平間。
清冷的房間,凝滯的空氣,還有各種不詳的傳說。
比如,有人親眼看見太平間的某個屍體,在半夜突然坐起來,麵目猙獰,形容枯槁。
比如,有傳言,淩晨會有某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出現,如某扇緊閉的門悄然打開,某個幻影不發出任何聲響的在走廊裏徘徊,某個器械憑空就飄在了空中……
總之,幾乎沒有人敢在半夜獨自闖進實驗室,還是停屍室。
她繞過成排的架子,目光落在停屍室一排排玻璃櫃前,輕輕歎口氣。
房間實在太冷了,連地麵都結上了白霜,可她全然不覺般,朝著最深處走去。
突然,角落裏,從白布遮蓋的玻璃櫃裏探出一隻手,緊接著鼓出一個腦袋,幽冷的聲音讓空氣都能凍結。
“女人,你想凍死我啊!”少年掀掉被子,很迷茫的坐在玻璃櫃裏,眼前蒙著紗布,聲音慵懶尊貴。
艾文一驚,這是個怎樣的人啊,明明已經傷成了那樣,她以為救不活了呢,幹脆搬到停屍室,死馬當活馬醫,救活了算是功德,實在救不活就當捐給實驗室了。
沒想到他竟然醒了,不僅醒了,開口竟然這麼隨意。
艾文輕笑,“哦?你知道我是女人?”
少年答:“廢話麼,我都摸到了!不大,B杯!”
臉黑,手緊,若不是這人看上去實在有點可憐,她真要送給他一記暴拳。
還好,她是有修養的人,不跟死人一般見識。
“這裏是哪裏?你把我弄太平間了?有沒有點人性?”少年無限鬱悶。
她答:“你覺得屍體不放太平間,該放什麼地方?掛在城牆上嗎?”
“你見過這麼朝氣蓬勃的屍體嗎?”少年憤懣,扶著玻璃櫃緩緩爬起來,想要往外走。
她不攔,抱著臂,完全看熱鬧的神情,她倒想看看這人究竟個咋折騰法。
少年從玻璃櫃爬出來,一路摸著東西,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看著少年倔強的背影,心裏有點酸,不知為什麼,她竟然從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眼睛有點濕,但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情緒。
她在做什麼,果然是太安逸了,連她都會矯情了呢。
正欲拔腿往外走,隻見少年又扶著牆麵回來了,聲音有點暴躁。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我都傷成這樣了,攔一下會死啊!”
“為什麼要攔呢?自生自滅不好嗎?”
“哼!”憤憤轉身,繼續離開。
女子輕笑,從停屍室走出來,繞過標本架子,到了實驗室。
沒一會兒,少年又回來了,明明氣若遊絲,連喘息都困難,偏偏挺直了身子,擺出一張高傲的臉,倨傲得很。
“我說,女人,你不要給我解釋下嗎?”
她不願理他,走到角落裏,繼續自己的實驗。
“喂,你啞巴嗎?”少年憤懣。
依然不理。
“你好歹說句話好麼?”命令大於懇求。